江副将脸色微僵,道:“这是兄弟们抬举。”
“嗯,确实挺抬举的。”独孤倾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她这副可有可无的态度,让江副将彻底笑不出来了。他僵着脸站在堂中,只觉得脸皮涨红,垂着的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独孤倾儿斜了他一眼,心里暗笑沉不住沉。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成这副模样了,要是她说了什么,岂不是要当场自绝?
不过这些人真是有意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员大将接连战死,将一位千总硬生生提到了副将的职位不说,还让他来暂代将军一职指挥战事。
他们就不怕这样做得太明显,会露馅儿吗?
夙煜铖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
“是。”江副将依旧低着头,看似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一走,独孤倾儿就凑到夙煜铖面前,问道:“皇叔,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也是他的人?”
夙煜铖不语,眯着眼睛看着江副将离开的方向。
夙煜铖到了,军务自然要归到夙煜铖手中。
这几日夙煜铖很忙,每天不是在应对婆罗国的进攻,就是召见所有的将领,与他们讨论应敌之策,以及了解前段时间的情况。
而独孤倾儿则是闲来无事,满营乱走。
经过连续数月的战事,再加上连日来的数次败绩,整个军营里萦绕着一层低迷的气氛。
独孤倾儿在营中走了一圈,也听了不少墙角。
她决定去跟夙煜铖好好说道说道。
刚走到主帐外,便听到里面传来夙煜铖的怒吼声:“你既然代替军务,这些事情还需要本王还教你吗?”
独孤倾儿下意识地止住脚步。
她跟夙煜铖相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见到夙煜铖这般生气的时候。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里面的人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她脚步一转,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当众听起了墙角。
一旁站岗的卫兵:“……”
这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呢?
头秃。
“将军,您这些日子不在军中,所以你不知道军营里的情况。我这么安排,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下下策。”
听这声音是江副将的。
独孤倾儿挑了下眉,心里到是有几分明白了。
夙煜铖声音更冷了:“下下策?下下策就是将所有的粮食全部分发下去?如今战事未定,你告诉本王,如果将士知道粮草空虚的话,你要如何应对?”
“自然是责令府尹,让他速速备齐粮草送来。”
江副将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
独孤倾儿想到如今锦都的情况,暗自摇了摇头。
闻言,夙煜铖果然怒了。
“朝府尹伸手?亏你想得出来!”夙煜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疾色地呵斥道,“你主理军政,那就应该知道,如今军中的壮年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几乎折损殆尽,如今依旧在守城的全是妇孺与老人,城中已经空虚,你竟然还想找府尹要?!”
“那将军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东西已经发下去了,难道收回来不成?
那岂不是让军心动摇得更快。
夙煜铖冷冷地看着江副将,唤来青竹道:“江进不服调令私自开仓,拉下去以军法伺候。”
“将军,属下不服,属下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定军心啊!”江副将瞪大了眼睛还在试图辩解。
夙煜铖懒得听他废话,挥挥手让青竹将人拉下去。
青竹拖着人出来时,独孤倾儿正扰着手穿着温暖的貂皮大衣站在一侧。
等他们走远了,独孤倾儿才走过去。
她刚将帘子挑开,一双凌利的眼便扎了过来,吓得独孤倾儿手一抖,差点没直接退出去。
夙煜铖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士兵,不想来人竟然是独孤倾儿。
他眼中的冷光快速散去大半。
“你怎么来了?”夙煜铖连忙站起来,上前将人拉到火边,道,“外面大雪漫天,你不在营帐里呆着,出来跑什么,冻着了可怎么办。”
独孤倾儿刚进帐营,温柔的空气瞬间将她全身笼罩。
她顺手将身上的斗篷摘下来,朝夙煜铖甜甜一笑,道:“我坐不住,就出来走走。对了,我刚才听到你在骂那个江副将,那江副将又干什么事惹到你了?”
夙煜铖脸色不可遏止地阴了两分。
他道:“倾儿你应当知道,军中粮草不济吧。”
“知道。”他们刚进锦都就知道了,现在独孤倾儿还记得府尹带着人“拦路打劫”的场景呢,“怎么,这人把粮草怎么了?”独孤倾儿问。
夙煜铖深吸了口气,道:“他将所有粮食全部分发了下去。”
“全部啊?”独孤倾儿一愣,旋即问道,“仓库里一点都没有了吗?”
夙煜铖沉着脸点头:“嗯,一点都没有了。”
“那……这些粮食能够管多久?”
“最多三天。”
嘶!
独孤倾儿倒抽一口冷气。
三天啊。
“那如果不分发出去,能够管多久?”独孤倾儿又问。
夙煜铖脸上闪过一丝难色,沉声道:“如果不分发出去,我便会站令伙头军将每口每人口粮减半,再加上府尹送来的野草,可管十日。”
“那十日之后呢?”
“十日之后,就会有粮草送到。”夙煜铖看着独孤倾儿,语气笃定地说道。
独孤倾儿听完更疑惑了。
之前府尹说过,周边的几座城池的情况都不好,如今大雪,道路难行,粮草又该如何送到?
大概是看出了独孤倾儿心里的疑问,夙煜铖朝她安抚地笑笑,道:“这些我已有安排。”
“那现在怎么办?”独孤倾儿抬眼看他。
如今计划被打乱,三日之后大军就会弹尽粮绝,剩下的七日又应该如何坚持?
夙煜铖刚刚舒展开的眉头顿时又拧了起来。
七日。
这七日要如何办?
夙煜铖显然已经有了主意。
他在独孤倾儿耳边快速耳语一阵,然后问她:“如何?可能做到?”
“……”独孤倾儿满脸为难地看了他一眼,道,“皇叔,我觉得你在为难我。”不是她不肯答应,而是这事吧,她觉得根本没有完成的可能。
夙煜铖也知道这件事情比较难,但现在的情况非比寻常,他也只能兵行险招。
“如果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一定可以。”夙煜铖定定地看着独孤倾儿,紫色的瞳孔里满满是相信与嘱托。
不,独孤倾儿更觉得叫赌博才对。
孤注一掷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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