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晚！
躺在地上的余尽，感受脑海中再次增加一点的“躺尸”演技，看着天上的一缕残月，笑的很开心。
今天的收获……很大。
“躺尸”演技提升到二级不说，还让惊恐、痛苦亮相演技小幅度增长了些。
按照他的估算，如果都能像下午那样有镜头，各项演技都能快速涨起来。
尝到甜头后，他不想回到以前每场戏只能增加一点的“龙套”生活。
当然，他也清楚，这件事急不得。
所以下午拍摄那段戏，他才会全力的表现。
只是……似乎没什么效果。
仔细想想也是，“躺尸”演的再好，只是一个龙套，剧组那么多人，有谁会在意龙套呢。
脱下气味十足的盔甲，和相熟的群演打过招呼，余尽刚准备走出换衣间，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余尽，找你老半天了！”
回过头，是一位面容很消瘦的中年男子。
“苏导，你怎么来了！”
站在余尽面前的，是副导演苏长江。
对他的到来，余尽表现的很意外。
“下午演的不错！”
苏长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接着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大钞，塞到了余尽手里。
“这是李导给你的，要不是剧组特约演员已经满了，我都想把你留下来，不过这小聪明以后可别在用了，这也就是李导性子好，要换成其他导演，可就……”
看着整整四百块钱，余尽愣了一下，才苦笑着接了过来。
跑一天龙套，也才一百多块钱，能额外拿四百块，他自然高兴。
但苏长江后面的话，却冲淡了这股兴奋劲。
其实下午那场戏，胸口的窟窿是他刻意为之。
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导演识破。
“谢谢苏导，我知道了，只是我……”
苏长江抬起手，打断正解释的余尽：
“我在横店也拍了很多年，能理解你们这些群演的想法。
可你知道吗？
因为你，李导在房间里雷霆大怒，我们是小剧组，最怕的就是这种事。
好在你小子演的确实不错，他不想计较这些，还特意让我过来提醒你。”
沉默良久。
余尽眼神坚定的抬起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余尽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太急功近利。
但机会真正摆在面前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抵抗不了那种诱惑。
清晰记得，原身一年前来横店当“龙套”。
群演僧多粥少，活特别难抢，拿到“演员证”依旧接不上戏。
第一个月挣到八百块钱，付完水电后，连奶茶都舍不得买。
第二个月稍微好一点，靠着从群头那里接戏，勉强还能过的下去。
但多余的钱，几乎是一分都没有。
别说买衣服了，就算是买点必需品，都要纠结很久。
有着那样感同身受的经历，让余尽对每一次机会都格外珍惜。
说他愣头青也好，说他不懂人情世故也罢。
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河边一颗小草，总想借此爬上岸。
看着眼神毫不避让的余尽，苏长江良久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点起一根烟，他撇过头，拍了怕余尽的肩膀。
“好好努力，总有机会的，把你联系方式给我，有合适的角色，我给你打电话。”
蓦然，状态还有些低迷的余尽猛然抬头，眼神都亮了起来。
“谢谢苏导，我的电话是……我拿纸写给你吧！”
说完，他慌忙跑到其他群演那里要来纸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
反复确认好几遍，才小心翼翼递给了苏长江。
从余尽手里接过这张纸，苏长江略带深意的看了眼，才把纸折好放进包里。
“剧组还要扫尾，我先回去！”
“您慢走！”
目送这苏长江走远，站在原地的余尽突然笑了。
甚至离开时，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他的确是用了一些群演惯用的手段，但他没有像那些人一样，被抓到就低头认错，各种吐苦水。
真诚啊……才是必杀技！
摸着口袋里的几张大钞，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巷子里的一间小面馆。
晚上他还有一场夜戏，为了节省时间只能在外边找个小餐馆吃。
不过多赚了几百块钱的他心情很好，决定稍微“奖励”自己一下。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一块豆干，嗯……来个虎皮蛋，再加个鸡腿吧！”。
面馆是一对老夫妻开的。
通过过往食客的讲述，老两口来横店将近五年。
更为难得的是，这几年物价横飞，面馆却不曾有任何涨价。
正因如此，这里也是被群演“照顾”最多的地方。
也就是来得早，要是来晚一点，都只能拿着碗站在巷子里吃。
“豆干五毛，虎皮蛋一块，牛肉面八块，鸡腿三块，一共是十二块五。”
脸上挤满皱纹的老板，把面放在桌子上，拿着沾满油渍的计算机按了起来。
见余尽在口袋里摸索着，老板指了指桌子上的立牌。
“那是我儿子弄的，没带现金可以扫那个。”
余尽微微一怔，而后轻轻摇头。
“不了，我付现金。”
“好！”
老板从余尽手里接过现金，脸上涌现出一丝笑容。
付完钱，余尽望着热气腾腾的面条食指大动。
一顿风卷残云，他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瞅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才不急不慢的往横店走去。
前几天给家里汇了一笔钱，为了不过与拮据，他打算这几天多赚点钱。
好在晚上不用继续“躺尸”，拿到了个“卖力吆喝的小贩”角色。
拍夜戏的群演本来就不多，加上这个小贩和其他路人龙套拿的钱是一样的，又没有镜头。
对比下来，这种需要卖力的“龙套”，选的人自然会少上许多。
也因为这样，才能让他能借此提升，一项一直都很在意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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