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他甘之若饴。
廖进忠被陈殿的直言不讳给震到了,上一次还是陈殿告诉他知道杀害曹令的凶手,这个人仿佛什么都知道,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他妄想成为弈棋者,却只是这些人手中任意摆弄的一颗棋子,甚至连自己是黑白子都无法确定。
“那现在知府衙门里关了那么多“林君尺”,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人带回泰安城?或者说,你接下来有什么行动?”
廖进忠的话里有些怒意,既然你已经知道林君尺在离阳府,甚至连具体的藏身之处都知道,还抓一些无辜的百姓,弄得这离阳府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何故。
陈殿呵了一口气,“无可奉告。”
廖进忠较真起来,虽然觉得欺负一个病人不太地道,但他不想就就这么被陈殿搪塞回去,还是没有任何委婉的拒绝。
他是代表那位宫守监前来询问林家长子的下落是否真实可靠,但更多的是他想知道,陈殿要做什么,这样会不会伤害到某些人。
“现在问你的不是我廖进忠,是镇南司百户。”
官大一级压死人,若要掰开了细说,镇南司就一个百户,镇北司却有好些千户,论赶翘或许北司千户还真比不上南司百户。
“若是张南司在这我可能就说了,可惜是你。”陈殿目视着前方,空旷的草地,四下再无他人,淡淡说道:“镇南司百户很大吗,镇北司有抓过吧,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廖进忠气急,陈殿不愿透露,他却无可奈何,只能反问道:“你跟我说过,要把那些神坛上的人拉下来,那之后呢,是你站在神坛上,你来继续做这当朝贵胄?”
陈殿笑了笑,不做争辩,他怎么站在神坛上,神明被拉入人间,总要砸死几个人的。
他已经做好了被砸死的准备。
廖进忠气冲冲离去,陈殿伸了个懒腰,像是要卸下一身疲惫。
他不知道廖进忠能够带多少他的话给宫衍,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他以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还有个藏头露尾的宫衍躲在背后左右局势,只可惜,当九千岁宣读遗诏送贞宁登上皇位时,阉党在明面上就注定了不可能再与清凉宗站到一起。
目前为止,宫衍算是在衡原这盘棋局中一颗极其有分量的棋子了,他可以招来野心勃勃的符海棠为自己所用,也可以借张耀显胁迫廖进忠监视陈殿,可以说他无形中又将清凉宗和阉党连在了一起,陈殿无形中也已经跟这位宫守监交上了手。
入夜。
守夜的锦衣卫没有注意到自家大人房间内,已经换了个人。
姚羡坐在椅子上,灯火映照着这张年轻俊朗的脸有些哑暗发黄,那个人终于来了。
顾寒和宋维不知道陈殿的用意,只能猜出一些却不敢明问,姚羡却是知道,所以他担心陈殿身处险境,随时遭遇不测。
他是无所谓生死,曹令死的那天,他也死了。
要不是陈殿不同意,他会再次将头发染白,成为许多人眼中的那个眼中钉,随时为陈殿挡下致命一刀。
他也知道陈殿与那个人已经有了很大的分歧,甚至他不该寄希望于那个人来帮助陈殿解围,那个人可是亲手杀害他兄弟的凶手,甚至也想过要杀他。
可是他就是摒弃不了这个想法。
那个人来了,他不开心,那个人不来,他又忧心。
因为他做不到的事,那个人也许能。
姚羡隐隐有些担忧,自家老大出门的时候,交代了一声,却是带着绣春刀一起出去的。
他忘不了自己老大知道那人来过后的复杂神情,他也想起了那人在那个夜里,默默离去的身影。
希望今夜是个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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