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人们也能理解。至于从哪知道的……我倒是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不知道。”
“是啊，”戴草帽的男人插嘴道，“在十几年前那一次‘进贡日’之后，王后的疯狂就已经在民众之间传开了，只不过审查很严，但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
克里斯心里想到，王后的事情，也许当面问问维尼亚会比较好。
之后史蒂夫和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和克里斯离开酒吧，前往维尼亚的宫殿。
桑莱特已经在宫殿外的台阶下等候了，他的银灰盔甲反射出火把的光芒。
见两人跳下马车，他点点头，说道：
“国王已经在等你们了。”
两人无言地跟在桑莱特身后，踏过长长的阶梯，进入宫殿。
约翰·维尼亚从椅子上站起，迎面走来：
“你们回来了？”
史蒂夫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的夜色，说道：
“天色已晚，该睡觉了。”
“二位，请等一下。”
维尼亚拦住两人，说道：
“也许我们该制定一下计划了，杀掉奥里斯赫德的计划。”
两人在原地沉默片刻，克里斯看了眼史蒂夫，低声问道：
“既然没人见过奥里斯赫德，那怎么确定祂一直在山上，在祂的巢穴中？”
听到这个问题，维尼亚陷入沉默，他明显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他想了很久，才声音微颤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奥里斯赫德有可能变成了人类？”
维尼亚很聪明，立马就想到了克里斯隐含的意思：
如果奥里斯赫德以巨龙的形态离开巢穴，那很可能是会被人发现的——祂张开的翅膀遮天蔽日，扇动起来甚至能阻挡飓风。
克里斯看了一眼史蒂夫，点了点头：
“按照你的说法，祂有着极高的智慧，那么，祂可能会离开巢穴，进入城市，甚至潜伏在你身边。”
维尼亚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有些凝重地说道：
“我认为不太可能。山上依然处在封闭中，奥里斯赫德可能还在巢穴中。”
“这你懂得就不多了，”
史蒂夫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高序列非凡者布置陷阱后又不用在原处待着。
山上的那种封闭环境虽然算不上陷阱，但显然比陷阱的威力强大许多。”
“也就是说奥里斯赫德……”
维尼亚扶着额头，神色挣扎。
他要杀死“正义之龙”，这是维尼亚家族从未改变过的信念、图腾。
他一直在隐忍中等待着机会，如今终于来了两个外乡人，两个给予他希望的非凡者。
“但无论如何，总要试试的。”
克里斯给了维尼亚一个镇定的眼神。
“谢谢。”
维尼亚真诚道谢。
有两个能够不顾生死，为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战斗，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如果到时候失败，那也就只能付出生命了。
史蒂夫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在不考虑奥里斯赫德的情况下，这里的生活无忧无虑，但他也有不得不回到现实的理由。
克里斯也更是一样。
他看了看史蒂夫，发现后者并没有打算将王后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也选择了沉默。
回到卧室后，克里斯关上房门，拉开窗帘，走到卧室外连带着的半圆形露台上，看着远方。
这里地势较高，他能直接看到远方的海面。
大海和宫殿隔着一片平原，夜色寂静，克里斯闭上双眼，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夜风。
此时此刻，现实中的时间正快速流逝着，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克里斯回想片刻，想到了之前在书摊那里看到的那本封面有着墓碑的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离开卧室，沿着走廊向主殿方向走去。
“阁下？”
门口的看守开口拦住了他。
“我有要事要找国王陛下。”
克里斯回答。
看守迟疑片刻，还是领着克里斯走到了维尼亚的房间外。
他敲了敲门，金边木门随即自动打开。
“国王陛下，格拉克塞求见。”
看守低着头，恭敬开口道。
“进来吧，我的朋友。”
维尼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朝克里斯招了招手。
他正捧着一本书阅读，桌上还立着一盏烛灯。
克里斯走进办公室，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
他打量一下这个房间，发现无论现实还是画中世界，无论使用者的身份或高或低，办公室的布局都没有太大差别。
维尼亚揉了揉眼角，把书放在桌上，问道：
“有什么事吗，格拉克塞？”
克里斯也不再浪费时间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知道‘亵渎石板’吗？”
“‘亵渎石板’？”维尼亚面露疑惑，“那是什么？”
“一个记载着二十二条神之途径和全序列配方的石板。”
“哦，你指的是……奥里斯赫德之碑？”
管它是石板还是墓碑……
克里斯点了点头：
“奥里斯赫德之碑上记载着我刚才说的那些知识？”
“是的，奥里斯赫德之碑是传说中，它在和另一条龙的决战前，预言到接下来的战斗非常危险，自己可能会死亡，于是把自己知道的秘密提前藏在了石碑中，包括让它重生的秘密。”
“石碑现在在哪里？”
“那存在于传说中，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也许杀死奥里斯赫德之后就能找到答案。”
维尼亚意识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你想要‘隐者’途径的魔药配方和材料，对吗？”
克里斯点了点头，心中却不抱什么希望。
在现实世界中，存在着隐匿贤者，如果不考虑“隐者”途径高序列非凡者，只靠自己，就只能通过倾听知识，接受改造来晋升。
但画中世界完全不一样，这里甚至不存在正神教会，那么隐匿贤者之类的邪神自然也不会存在。
唯一的“神灵”，就是被空想出来的“正义之龙”奥里斯赫德。
现实中的神秘学知识会在这个空想世界产生扭曲，克里斯甚至不知道“扮演法”在这里是否适用。
但出乎克里斯的意料，维尼亚在明白他的意思后，笑了笑，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隐者’途径的魔药和配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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