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推开门后,里面的场面不是他可以看到的呢?
他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受这刺激。
于是花主后退两步,站在不远处喊道:“琴师,出来。”
黑暗中,竹屋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花主的脸都僵了。
他特别想伸手打碎屏障,又担心屏障碎裂的那一刻,他的神识会不由自主观察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场景。
可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应该不想我永远关着你,毕竟少楼主生而自由。”
想要得到少楼主,永远与少楼主在一起,你便不能被禁锢在同一个地方。
话落,围绕在竹屋周围的屏障悄然消失,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收敛起神识,目光看向打开的房门。
琴师穿着紫色的锦袍,披散着长发缓步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看向花主,发出了一声低笑,用那依旧温柔优雅,仿佛王侯般动人的声音,说出了蛮不讲理的话语——
“您突然闯入家中威胁我,实在是失礼呢,花主。”
浓郁的夜色将周围一切晕染成黑,可对修士来说这并不影响什么,花主甚至能看到琴师姿态随意地倚在门框上,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的雨丝染上了些许水气。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花主眸色晦暗,语气意味不明。
琴师那双好看的眼眸对花主微微一笑,笑容完美得像一个假人,危险得毛骨悚然。
“我在与挚爱叙旧,想尽办法恢复她前世的记忆。”琴师的眉眼上笼罩着一层阴影,可以看出容娴没有转世前的记忆让他十分不快。
他眼眸微阖,轻轻叹了口气,似羽毛那样坠地,轻飘飘的,且让人心情重若千斤:“我总会等到我想要的,无论多久。”
花主沉默了,他看了眼安静的竹屋,第一次后悔自己对琴师的放任。
他是看着琴师长大的,琴师可以算他半个儿子了。
但这孩子已偏执入魔,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神色凝重道:“不要伤害少楼主,作为交换,我会暂时拦住域北的势力。”
若少楼主真是琴师挚爱的转世,等她恢复记忆时,不复盟与流光楼许是能称为姻亲呢。
在那等关系下,掳走少楼主并作出不理智的行为这些事情,都不算事了,他们都是因为爱啊。
可若在少楼主激烈反抗甚至仇恨的时候被流光楼带回去,那域西可能就要与域北开战了。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做个吃瓜人,不想打打闹闹的折腾。
“你莫要胡来。”他再次警告道,这也是为了琴师好,他始终是偏心的,一直都站在琴师这边,哪怕很大可能会对不复盟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他依旧无法舍弃琴师,甚至无法看着他陷入疯狂。
他放纵琴师留下少楼主,也是抱着一定的期待,期待少楼主能够稳住琴师的隐疾。
终究……是他第一个上心的孩子啊。
琴师闻言,微微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透着易碎与虚幻,仿佛随时可能都化为雾气消融在空气中。
“我会注意的,您请放心。”
花主不着痕迹的皱眉,琴师的情绪不太对,是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并忽略的吗?
他再次看了眼竹屋,没有去探究琴师究竟用何种办法让少楼主安静下来,也没有去管少楼主如今是何处境。
人都是有私心的,对自己人宽容放纵的对立面,便是对他人的冷酷残忍,和对悲剧的视若无睹。
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从不会犹豫取舍,权衡利弊是他们的本能。
只是偶尔,也会感情用事。
花主带着歌女离开了,离开前给疾医与剑客一人一瓶上品回春丹,可恢复他们八成的伤势,剩下的二成养养也就痊愈了。
让二人留下看住琴师,一旦琴师有过激行为,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二人:……不知花主提到的过激行为指的是什么,是他们想象的那个吗?
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坐在竹屋外,目光灼灼盯着竹屋,在心中不停地谴责琴师。
少楼主有二十了没,那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人渣他们已经说累了。
当光明驱散了阴霾,光辉撒遍大地,冷寂的秋雨化为点点水气消散,天彻底晴了,风雨也安然走过。
但竹屋里还是没人走出来。
剑客与疾医已开始坐立不安了,不是吧,这都一夜了,琴师这么能‘干’吗?
竹屋内,琴师与容娴正将神识融入重围天里,仔仔细细探查着海兽登岸的原因。
无尽海域大而无限,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滴海水都仿佛是天然的屏障,将黑暗的淤泥隐藏起来。
一夜过后,哪怕是以容娴强大的神魂,也觉得疲惫不已。
琴师坐起身倒了一杯水,朝容娴道:“喝杯水。”
容娴紧闭着眼睛,眉心灵光闪烁,大半神魂还在海域。
这时,还在域东燕尾京的妙舞想起了怨种少主,回想起对方坐在黄沙上的潇洒自在,额角青筋蹦跶了下。
但她还得注意少主的安危,毕竟那是域西,一旦巧合地遇到了琴师,那简直是灾难。
妙舞拿出玉简联系少主,想问问少主是否已听话的离开了大沙漠。
玉简灵气闪烁。
竹屋内,琴师从容娴的怀里拿出玉简一看,很有辨识度的灵气,是妙舞那个暴力狂。
那家伙当初追着他几日几夜不停歇,各种垃圾话冒出来攻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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