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也太苦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城主突然要求他们开始居家隔离，不能随便上街采买，有必要的话会有专人送货上门。
但是这并不是怀城百姓最在乎的事情，他们在乎的是城中的大夫给他们熬煮的汤药也太苦了！
不少人都是捏着鼻子喝完的。
小命和苦药，二选一，谁都清楚该选哪个。
隔壁的一个小孩子哭着喊着说：“我不要喝药，太苦了，我宁愿生病！”
随后就听见大人的谩骂，紧接着就是一阵毒打。
怀城城主也自然听到了这些民声，他其实也想说这药也太苦了，可是当王大夫和殷大夫两个平均年龄都比他要大的老医生盯着他时，他还是不好意思不喝药的。
“我喝完了。”
怀城城主苦笑着放下了药碗，他甚至不敢细品这药汤其中的味道。
王大夫和殷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呵呵一笑：“怀城主辛苦了。”
怀城城主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还是各位大夫们比较辛苦，我这什么也没做，还是要靠你们来给百姓熬药治病啊！”
这次瘟疫在王大夫他们没来之前，怀城已经死了好几十个病人了，城内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本来怀城城主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相城大夫和榕城大夫居然千里迢迢赶来帮忙，还交给他们怀城的大夫治疗瘟疫的药方和办法。
这种完全不藏私的行为让怀城城主很感动，不过这也掩盖不了……这药实在太苦了的事实！
“怀城主夸大了，我们只是在履行一个大夫的责任，治病救人！”
王大夫和殷大夫都是品德高尚的人，他们觉得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不然学这个医术又有何用？
怀城城主大为感动，但还是跟两位大夫建议：“王大夫，殷大夫的医德着实令怀某钦佩，只不过怀某想问一下，这药汤下次能否配上蜜饯？”
王大夫和殷大夫对视了一眼，随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怀城城主：“不可，这会影响药效的。”
实际上是他们胡扯的，吃不吃蜜饯对于喝药都没有影响，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吃了以后嘴里不会苦了？
怀城城主是真的满嘴苦涩。
“好吧，那就依两位大夫所言。”
……
怀城的瘟疫解决也只用了一周左右，事情解决了之后他们就该走了。
临走的时候也是满城百姓倾城而出相送，怀城城主看着一串串马车离开，其中还带走了他们怀城的不少大夫。
嘴里苦涩，心里也苦涩。
“去祸害其他城主吧你们！”
“草。”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宋珠他们跟着一群大夫去各地解决瘟疫的事情。
有些地方离得远并没有传染到瘟疫，有些地方却比榕城这个爆发源更厉害。
一路上停停走走，他们这一路人马是越来越多。
因为每到一个城，在临走的时候总会带走那么几个大夫。
直到最后一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已经是两百多个大夫了。
在路上的时候宋珠也听说了不少京城里的事情。
比如说皇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子一下子就变差了。
到后面更是早朝都没办法上。
谢渊和谢杞归朝，一个明明是皇帝都明目张胆偏爱的三皇子殿下，一个是妥妥的未来浮云储君。
两派的竞争更是激烈无比。
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从前喜好享乐，游手好闲的太子爷根本就没有几个支持者，跟前呼后拥的三皇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太子爷的影响力在朝廷上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众人都猜测会不会太子爷会换个人当，抑或者这一次皇帝真的……位置就直接传给了三皇子？
之后的事情宋珠就没有听说了。
还有就是浮云王朝近来跟风起之国的关系交恶，两国交境处还时常发生争斗，这样的情况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好像又要开始打仗了。
但是不打仗最好，要不然一定会死伤很多人，虽然那些人都是战士，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一场战争毁灭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还会是千千万万个家庭。
宋珠是真的不希望有战争爆发。
“宋姑娘，王大夫，殷大夫，咱们就此告辞。”
在往回走的路上，原本加入他们的大夫们也陆陆续续离开，这次一起去各地解决瘟疫，给他们很多人都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可能这会成为他们一生之中最深刻的回忆。
后来又去榕城把榕城的大夫们给送走了，离开的时候一些感情比较深的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人间好景万千，最伤感，是离别。
“王大夫，你以后要记得来榕城做客，我做东招待你。”说这句话的是殷大夫，他在榕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医生，这一路跟王大夫交流医术颇为频繁，两个人也因此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王大夫看他眼睛红红的，忍不住笑他：“行了，我肯定会来榕城做客的，你都打算请客，我怎么能不好好宰你一顿？”
殷大夫笑骂他是什么便宜都占，不过最后一转头背着身子跟王大夫招手：“走吧走吧！回相城的路可不近！”
王大夫知道他这是“眼不见心不烦”，怕是再说下去，半个时辰都走不了。
好在最后马车还是悠悠的离开了。
听着马车“哒哒”走动的声音，殷大夫又等了那么一会儿才敢回头去看。
却发现王大夫所在的那辆马车竟然缀在车队的最后面，而王大夫还站在横木上往他们这边眺望。
这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殷大夫，咱们回去吧。”
等那群人马化作了黑影消失在地平线上，身边的一个大夫开口喊殷大夫。
殷大夫手一背：“走吧！”
榕城城外，橘红色的九里香开了，浓郁的香味似乎离得再远都能闻到。
宋珠没想到兜兜转转大半年最后还是要回相城去，也不知道曾广柔跟王风他们两个有没有好事发生。
春梅给宋珠沏了茶，见宋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询问：“主子好像很高兴？”
“要回相城了，也不知道曾广柔他们过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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