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休休知道她是怕麻烦他们,热情地催促着,顺便揽住她的肩膀往里推。
“走了啦,别拧。”
她从来不拿韩惠当外人。
韩惠看她一眼,神情悻悻的,还是拒绝。
“不了。”
“你怎么回事儿啊?”
于休休虎着脸,“咱们会把你拐卖了咋的?”
她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比较直接,不会去思考太多,也没有弯弯绕的心思。
谢米乐却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啐她。
“你这小蹄子越来越霸道了。惠惠想自己走走,就让她走走呗。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掉。你怎么跟个封建大家长似的?”
韩惠松口气,笑着说:“我吃得太撑了。坐车不舒服,一会要晕吐。”
她揉了揉心窝,又不好意思地笑。
“怕浪费,实在吃得太多了。”
“好吧好吧,随便你。”
于休休拿她没办法,上了车。
等汽车驶入车流,她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到韩惠的影子。
于休休莫名有点烦躁,“谢米乐,你今天怎么总是给我作对啊?”
“你不能这样,于休休。”谢米乐回头,看着她笑:“惠惠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她心里有畏惧,不舒服,不自在,咱们又何必逼她呢?”
“我们是陌生人?”
“钟霖和南哥是啊!”
“……”于休休无话可说。
“还有。”谢米乐说:“她结账了,哪怕你再替她心疼,都不要表现出来。虽然你是真诚的,想为她减轻负担,但她不一定乐于接受。有时候,我们看似无私的关心,可能只是感动了自己,不仅得不到同等的回馈,说不定会招来恨意。”
“……”
于休休半晌没吭声。
“我……做错了吗?”
她有个很大的优点,能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
谢米乐淡淡一笑,“不是你错了,是你太善良,太单纯了。”
“???”她单纯吗?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于休休认真地看着她的后脑勺,突然啧了一声,“受过哲人熏陶的女人,说起来话,果然是一套一套的。我服。”
哲人这个梗,只有她俩知道。
钟霖听得一脸莫名,“什么哲人熏陶?”
他疑惑地问谢米乐干什么了。
谢米乐朝于休休翻个白眼,“没什么,有个傻子,被我俩戏称为哲人。”
“哦。”
钟霖没有再说什么,霍仲南的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个被于休休冠上了无数外号的大魔王,他大概知道那个被称着傻子的哲人是谁,但没有点破。
“吃饭还愉快吗?”他上下打量于休休。
“还行。”于休休说,“可惜了,没有看到韩惠的男朋友。”
霍仲南抬了抬眉,沉默片刻,说:“你有空,带你朋友去找吴梁。”
“吴梁?什么意思啊?”于休休没反应过来。
霍仲南看着她,不说话。
于休休说:“吴梁不是心理医生吗?惠惠不至于吧?”
“她很至于。”霍仲南语气很淡,但不容置喙,“她的病,再不治,没救了。”
于休休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
霍仲南:“嗯。”
“你怎么知道的?”于休休不喜欢在男人面前八卦闺蜜的私事,所以,韩惠的事情,她从没有在霍仲南面前说起过,而霍仲南和韩惠并无接触,不可能知道。
“你该不会会算命吧?”
她似笑非笑,没个正形的样子。
霍仲南瞥她一眼,决定不再理她。
“喂?”于休休又乖巧了,“你说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
钟霖笑着接过话来。
“因为吴梁曾经说过,霍先生比专业的心理医生拥有更高的造诣和专业水平。”
他不敢说,吴梁只是霍仲南的第八个心理医生,在他之前的七个心理医生在霍仲南手上走不到几个回合,都快被他逼出精神障碍了。
也可以说是,他久病成良医,一眼看穿。
这些事情,不好说太多。
于休休get到钟霖的潜台词,唔了声,挽住霍仲南的胳膊。
“真有你的,厉害了啊我的魔王大大。”
顿了顿,她又皱眉,“不过,惠惠应该不会接受治疗,如果我贸贸然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会不会很奇怪?”
霍仲南胳膊落下来,握住她的小手,在掌心攥了攥,“心理疾病,和其他疾病没什么不同。是人,都会生病。有什么奇怪?”
谢米乐说:“她肯定会排斥的。这个问题无解。”
于休休点头赞同,“对啊,惠惠可固执了。无解。”
霍仲南看她,抿了抿嘴,似是想说什么,终又沉默。
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他花心思去帮助。
刚才提醒那一句,已经是他为了于休休做出的最大善意。
……
钟霖把霍仲南和于休休送到于家,带着谢米乐离开了。
这对小情侣最近有点如胶似漆的意思,于休休看得眼热。
“他俩怎么这么好呢?天天撒糖。”
“我们不好?”霍仲南倚在门口,看她,表情冷淡。
“我们当然好了。”于休休掐他一把,意指当然地说:“今天晚上你帮我做个设计方案,我们就更好了。”
霍仲南微微一笑,搔她脑袋。
“你很可以。”
这些天,蹭吃蹭喝的结果就是,于休休把他利用得十分彻底。
设计方案,施工图,能假手于他的,她从不客气。
霍仲南怀疑,她接下来可能会把整个小鱼公司都交给他去处理,而她坐着收钱就行。
“我只是懒而已。”于休休嗔怪地看他,身子半倚半靠地落在他的怀里,“除了懒,我还有什么缺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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