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影子问顾棠。
顾棠背对着他没有回答，双目失神的望着火焰。
火影里的一切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那些复制人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就彻底消失了。
顾棠看向的是一片虚无，是已经消失的项昱霏。
她在那个附近人对他微笑的那一刻，很想把他从火海里救出来。
如果能让她的朋友回到她身边，即使是假的……
不，项昱霏如果还在的话，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那个男人一生要强，一生都没有为了自己而活。就算是临死用的都是别人的名字，但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用别人替代他。
顾棠摇了摇头，将自己从情绪里解脱出来。蓝色影子拍了拍顾棠的肩膀，顾棠回过头来。
“你在干什么？这些水是什么？”蓝色的影子伸出手点了点顾棠的脸。
“水？”
顾棠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自己的脸上全是泪痕。
女人低垂着眸子，敛去眸中的情绪。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他们接下来将这个实验室查了个遍，蓝色的影子确认刚才死掉的那个戴维德森就是真正的戴维德森。
“他试图接近永生，却无法达到永生。我轻而易举的就能看穿他的想法。”蓝色的影子这么说。
“虽然他做的很多，但是阶级的高度不可跨越，他离达到更高级的文明还差的远。”
“你是指成为你这样的意识体吗？”
“你这么想，应该也没有错。在你们文明的定义中没有关于我们的定义，所以我无法向你们具体描述我们。”
蓝色的影子说。
“谢谢你，成功将虫族带走。”
没有了核心大脑的虫族就是一盘散沙，接下来就要看艾尔亚斯军部精准的打击，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使虫族全面崩盘。
他们不需要做的更多了。
“不必谢，举手之劳罢了。”蓝色的影子回答。
“接下来呢，你要离开这里吗？”顾棠问。
根据蓝色影子的描述，他们的意识所游离的场所比他们的认知要大的多的多，一旦这个蓝色的影子离开这里，可能在人类的文明结束之前都无法再次回到这里。
“也许吧，谁知道呢。”蓝色的影子说完之后，这个属于小母虫的身体就忽然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顾棠有些惊慌失措的去接，就发现接到手之后只是一具虫族的尸体。
那个蓝色的影子已经离开了这个身体，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棠抬头环绕四周，只能看到这个虫巢的冰冷以及鼻尖环绕的发霉腐烂的味道。戴维德森就在这种环境里研究了很多年。
她叹了口气，整理好心情，将自己能够找到的所有资料都带了回去。
两个月后，顾棠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帝星。
出乎意料的，陆晟并没有多问什么。顾棠还以为自己刚刚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面对男人的质问。
毕竟离开边境可不是一件小事。
陆晟只是看着顾棠，确定自己的爱人没有大碍之后就让顾棠先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女儿。
顾棠不知道的是，就是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陆晟本来低下头去看屏幕，却又忽然开口，
“离开她。”
顾棠疑惑的回头看着陆晟，“你在叫我吗？”
陆晟再次抬起头来，这一次男人的眼中全是温柔，就像情人之间暧昧的低语，“没有，棠棠，你去看看云云他们吧，他们这段时间很想你。”
顾棠有些疑惑的点点头，“哦……好，我这就过去。”
“今晚在我们的房间等一会儿，我晚点会过去找你，好吗？”
“当然。”
两个人经过一段恋恋不舍的谈话后终于分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男人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凌厉起来。
陆晟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气，似乎确信那里有什么东西。
“你跟着她想要做什么。”
那片空气并没有什么动静，陆晟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又低头翻看了几下手中的书，书页一页一页的被翻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陆晟忽然又没有任何缘由的开口，“需要我亲自捏碎你的意识吗？”
这一下那个蓝色的影子再也藏不住了。
“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够发现我？”
他本来就是虚无的意识，这里的任何人除了样令他好奇的顾棠应该没有人可以感知到他。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不仅知道他的确切位置，甚至还提出了捏碎这个词。
意识是不灭的，但是可以被外界破坏的。
那个蓝色的影子不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么低级的世界里能碰到什么铁板，于是主动站了出来。
“离开她，我不想再看见你。”
男人强烈的占有欲在作祟，陆晟翻看手中书的动作缓慢又优雅，但是只有他自己本人知道，现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本书上，刚刚经过的所有书页的内容他看都没看。
“你说的是谁？顾棠？”蓝色的影子疑惑却又不敢不警惕，“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或许她会把我当成朋友。”
“她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我们这个文明也不需要。”陆晟说道。
“但明明当初将我叫出来的是——”
是顾棠。
蓝色的影子没能说出下半句话，就忽然被陆晟抬起手掌，虚空一捏。
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像是能感知，却又不能感知。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人心底发麻。
周围又重新恢复了安静，陆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苍白，指腹带着薄茧。
从此之后应该再也没有这种影子接近顾棠了。
只是他现在却又有些怀疑自己做的究竟是不是对的。
男人沉默了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巨大的天幕就浮在窗户的外面，这种景色优美又动人。
艾尔亚斯不需要其他人来打扰，他们的文明更不应该由别的文明来干涉。
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
此刻另一边，顾棠正和等待着自己的两个小家伙团聚。
艾尔亚斯的孩子通常在14岁左右就能完成学业，接下来的时间可以选择继续在学校深造，或者是去社会上体验。
两个孩子都选择了留在学校，他们接受的是成长的灌输。陆翎星选择了军校，日后应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
顾棠支持他们的一切选择，并为自己这么长时间没能陪伴他们感到抱歉。
“前段时间达米安哥哥来看我们了，他真的好好看，而且一点都没变。”云云双眼发光的看着顾棠。
没有任何一个女性可以抵抗达米安的魅力。
旁边的陆翎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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