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又走进帷幔内,将原本书桌后的壁画,轻易的摘了下来,铁钉异常松动,丝毫不费力。
这在陆修远预料之内。
他又跑到帷幔外右侧,墙壁上摸索,不出所料,果然在墙上找到了钉子印记,十分轻松将壁画插了进去,严丝合缝。
接下来半柱香的时间。
陆修远指挥李典,二人搬卧榻,抬书架......将整个厢房内的东西完全重新排布了一遍。
看着此刻厢房内所有布置,保持原有布局不动,来了个顺时针旋转九十度,陆修远长舒了口气。
对嘛!这看着才顺眼,才符合常理嘛!
原来帷幔外右侧空旷的地方被书桌、书架等,原来在帷幔内的那一套东西占据。
而原来书房的位置,包括李典所指暗道则被卧榻占据,这下就宽敞很多,合理很多,就连木制的衣架也不用,一反常态放置在书房里了。
最先放置卧榻的地方,现在则空空如也。
陆修远望着这面墙壁,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待会儿便会出现密道。
他走到帷幔外,最右侧书架位置,找到了书架二层,梅花蓝纹青花瓷瓶。
对照着原来书架的相对位置,用剑柄狠狠砸了下去。
“砰——”
石壁内陷,留下一个约莫巴掌大小方形空间,而空间中央则有一个半圆石球。
与李典先前找到的那个一般无二。
“修远,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典看着半圆石球,惊讶的说不出话。
“什么意思?你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呢!以为那老伯当时不知道你醒了?”
陆修远眼神微眯:“你以为的,只是老伯想让你以为的罢了。”
“你以为你在第二层,而你把老伯想成了第一层,殊不知老伯却在第五层!”
“当时的你自然是醒了,但其后绝对是又昏过去了,而趁着你昏过去,那老伯将这厢房内的布置,来了个天翻地覆。”
“我问你,你当时有看到暗道打开吗?你有亲眼看到老伯走进暗道吗?”
“没有!”
李典挠头,回答的很干脆。
因为他正如陆修远说的那样,只是间歇性的苏醒了片刻,而后则又昏迷了很长时间。
“要是先前听你的,按下石球,搞不好这岩洞直接塌了,将你我瞬间压成肉泥也说不定。”
陆修远看着岩洞顶,幽幽说道。
“这卑鄙的小......老人。”听了陆修远的话,纵使神经大条的李典也后怕不已,直接差点热泪盈眶,“还好有你,修远。”
“那是自然,实不相瞒,这波我其实在岩洞顶层,哈啊哈......”陆修远有些得意。
李典环看了一圈厢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觉察出不对劲儿的?”
“要多想。”
“想了以后呢?”
“李典,我只能告诉你在那以前要多想。”
......
客栈下不知多深。
在翻滚。
红色的雾气宛若实质一般,在翻滚。
墙壁上两侧每隔数步,都悬挂着了青铜灯,灯芯燃着红色的烛焰。
两扇青铜门大开,门上镂刻数以万计的蚂蚁图案,密密麻麻。
青铜室内,红色雾气更浓,腥气更重,似乎是从偏东一侧飘来的。
约莫一人深的池子里爬满了红蚂蚁,池子上方青铜室顶,数根青铜柱延伸而下,每根青铜柱宽约莫三寸,似乎是空心的。
有些红蚂蚁从铜柱中钻出,而有些则从池子内爬向铜柱。
红蚂蚁在池子内攀爬、翻滚,远看犹如池子内,灌注了一池子的鲜血在流动,波涛汹涌,令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惧。
血池不远处则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来个人,每个人都紧闭双眼,面色苍白。
而不远处则有一个如巨塔一般的男子,双臂斜抱,冷眼看着一切。
正是客栈里三娘称呼其为贼汉子的那人。
“把他叫醒。”
如小山般的周进终于开口。
一侧阴沉的黑暗处,走出一人,面容僵硬,满脸黑气缭绕,宛如一个木偶一般的黑衫仆侍。
那仆侍快步来到一人身前,狠狠的踢出一脚。
段记当铺的大掌柜,王贵突觉腹部宛若被巨石砸过一般,满面痛苦,流着冷汗惊醒。
“咳咳咳”
方一醒来,王贵便闻到了极为浓郁的血腥气,这让他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望向四周,猛地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腹部的疼痛,王贵瞬间清明过来。
他下意识的双手乱摸,这才发现满地都躺满了人。
“啊——”
王贵发出尖叫,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是这里也太阴森恐怖了些。
他自觉平日里喜欢占些小便宜,客人典当东西时,也喜欢恶意贬低,压价。
但除此之外,他自问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会来到这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如果是噩梦的话,那就快些醒来吧!
正心中祈祷,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巨塔般的男子,肌肉虬髯,衣衫被撑得鼓鼓囊囊。
“救我,救我。我有的是钱!”
王贵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牢牢的抓住周进的小腿。
“聒噪!”
周进一脸不耐烦,“把他扔进去。”
“算了,我自己来。”
周进抓着王贵的肩膀,如抓小鸡一般,将其拎了起来。
随后空中转体一周半,直接将王贵扔向了血池。
“我有钱!有的是钱!我爹是府城段记酒楼的段海,我......”
血腥气越发浓烈,被抛在空中的王贵语无伦次,涕泗横流,半空中也甩的满是泪、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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