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知道的。”温思衡随即否认。
“不过现在就知道了。”他又补了一句。
他一直知道这件事和徐念禾脱不了干系，但徐念禾是如何操作的，温思衡一直只能猜个大概，不太清楚具体的过程。
“什么？你不是……”徐念禾有些吃惊，往后退了一步。
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念禾，简安然能明显看得出她出门前精心打扮了一番。
虽然徐念禾原本就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无论在什么时间点，什么场合遇见她，总是从一而终的一丝不苟。
只是这次的她，在打扮上像是下了狠劲，花了心思添了不少日常没有的细节。
是特地来见温思衡的？
突然想起来之前ZH工作室的项目组刚来的那天，徐念禾当天夜里就马上来按了门铃——
她就住在楼下。
大概自己搬回宿舍住的这段时间，他们的来往能更加自在了吧，简安然想着。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徐念禾有些不安地问道。
“进来说吧。”双手搭在简安然的肩膀上，温思衡带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大门和他们之间留出一段距离，他示意着门外的徐念禾进来。
迟疑了片刻，徐念禾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注意到他们脚上的棉布拖鞋后，她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就这样站在玄关的门槛石上。
“之前买的拖鞋放在哪里？”温思衡低头朝着怀里的简安然问道，“我刚刚没有找到。”
先是愣了一下，简安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后，才开口说道：“好像放在玄关的衣帽间了，顶上的柜子里面。”
“你放太高了，我拿不到。”看了一眼徐念禾的眼色，简安然才压低音量说道。
“稍等。”温思衡朝着门口脸色不太好的徐念禾说完，马上转身走进背后的衣帽间。
很快从里面拿出了一双一次性的酒店拖鞋，他弯腰将白色的拖鞋从塑料袋里抽出来，放在徐念禾的面前。
“我泡杯茶，你先去客厅。”温思衡说完刚想转身去厨房，就被简安然伸手拉住了袖子。
“怎么了？”他回头靠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简安然红着耳根子，“我来吧，你们去沙发上坐着。”
温思衡笑了一下，轻飘飘抛下一句“开水烫”，就马上迈开步子朝着厨房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前就是他们还在一起住的时候，简安然都没觉得温思衡有这么肉麻。
肉麻到甚至像是，故意给徐念禾看到一样。
是想给前任添堵？
隔着一层薄薄的一次性拖鞋，徐念禾的脚好像和大理石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透心底的凉意从下而上，她抬眼看了一下厨房岛台前忙碌的身影。
开水……烫吗？
他甚至连泡杯茶都不舍得让他的小妻子来吗？徐念禾看了眼墙上的结婚证里的满面笑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拐过玄关，徐念禾的目光随即落在客厅角落里的黑色巴塞罗那椅，上面堆满了教材，学生的教材用书。
温思衡在英国也买了这把同样的椅子，他一直对包豪斯那个流派独有情钟。那种“少即是多”的流线感，贯穿了温思衡无论是生活上的审美，甚至到设计上的思维。
只是当年他对椅子钟爱到，几乎是每一次看到他都是坐在那个位置上——
以至于大家好像约定成俗一样，默认那是他的专属座位，像是什么禁忌森林般容不得他人踏足。
这样一个禁地上，摆满了另一个女孩的东西。
“请用。”先是在茶几上放着一个杯托，温思衡将茶杯放在上面，热滚滚的红茶上还带着浮沫，他将茶杯推到徐念禾面前。
徐念禾刚想开口，“叮咚——”再一阵门铃响起，简安然才突然猛地想起什么来，先是看了一眼徐念禾，随意又和温思衡交换了一番眼神。
“我来开吧。”简安然说完随即从沙发上坐起来。
从门口拿进来两杯奶茶，她提进来放在茶几上。
虽然对方未必看得上，但是徐念禾的突然造访，简安然顿时有种自己在吃独食的感觉，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锉！”一声，温思衡娴熟地将吸管插进奶茶里，随后推到简安然面前。
“你可以继续说了。”温思衡坐定后看了一眼徐念禾。
“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我以为你的突然造访，是有很多话想说。”温思衡漫不经心地拿着吸管搅拌沉底的珍珠。
“还不是汤姨说……”徐念禾的双颊泛红，情绪突然有些上头，随即又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不清楚我妈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温思衡吸了一口珍珠，“但是我猜测，我们这次项目从招标会那天开始，你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据我所知，你们部门在英国那边的项目多到排不来档期，没必要来鹭岛这样的新一线城市做这样的投标项目吧？”
“对于你们工作室来说，这样的项目甚至算降咖了吧？”温思衡说完，一把接过简安然手里的奶茶，顺带着帮她把黏在杯底的珍珠一起搅拌了。
“够了！”徐念禾将手里的茶杯用力放在桌上，以至于茶水甚至溢出来不少。
“你究竟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徐念禾红着眼睛问道。
“惩罚？我什么举动，让你误以为我是想要惩罚你？”
徐念禾沉了沉，半晌才开口，“和时立程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你要怎么骂我也好，凶我也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这个项目你既然都做不成了，你和我回英国去好不好？”徐念禾用几近哀求语气说道。
“你动用了家里不少人脉，还花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这个？”温思衡觉得有些好笑。
“你觉得我当初回来，是因为你的缘故吗？”
“难道不是吗？”徐念禾反问。
“温思衡随即答道：“我的规划里，一直没有你，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特别是你和时立程在我床上do的时候，我以为你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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