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真人挥手遣散了众人,跟在华阳真人后进入大殿,先是挥袖卷起一阵风关闭了殿门,然后才开口问道:
“师兄!怎地没将那轰击洞天的狂徒拿下问罪?莫非那人有什么背景不成?”
华阳真人叹息一声:“那人确实有些来历,不过还未到令我不敢出手的地步。”
“那就是人家法力广大,师兄拿不下人家?不应该啊!师兄如今乃地仙修为,下界至高不过阳神,按理当可横行无忌才是!”
华阳真人摇了摇头:“那人法力在我眼里也是稀松平常,只是雷法太过诡异,不仅破了昊天塔的镇压,连我也没讨得便宜……”
“什么雷法这般厉害?以师兄法力,只要在这洞天之中,纵使雷部天君应该也能斗一斗吧?”
华阳真人却未再解释,只是从袖中伸出了自家右手。
但见他原本莹白如玉的手上正缭绕着黑白两股气流,似是附骨之疽一样顺着胳膊往上慢慢延伸。
这两道气流所过之处,手掌五指上皮肉都消弭不见,只露出了一片青玉色的骨头。
华阳真人运转法力再度长出血肉来,仅几个呼吸后又被黑白气流化去,如此一遍一遍循环,似乎永无休止。
那紫衣女真人显然也是眼力非凡:“嘶……这!这已经跳出五行,领悟了阴阳轮转之妙了……凡间一个阳神真人能有这本事?”
“这不是虚靖先生傍身的本事吗?我听师父说过,当年虚靖先生成就天仙,正是凭这一手挫败了雷部大小众神,然后才能代掌雷部。”
华阳真人点头:“那人号称是虚靖先生再传弟子,如今法力只算勉强能入眼,但这雷法确实难缠。”
紫衣女真人沉吟片刻:“以师兄的法力,这残余的雷光也成不了什么大患,但还是想办法将其化去的好。”
华阳真人满脸抑郁:“上界除了虚靖先生,怕是别个也拿这雷光没办法。”
紫衣女真人又看了一眼那黑白二色气流:“以咱们的修为还入不得九霄之上的雷城,师兄还是先往上界见师父,让他老人家去求虚靖先生。”
华阳真人叹息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为地仙,只能以阳神往上界去,这些时日就劳烦师妹照看下我的肉身了。”
紫衣女真人点头答应之后,华阳真人在殿中盘坐,头顶天门一震,一道炽烈的金光直冲而上,穿过宫殿和空间壁垒飞往上界去了。
茅山顶峰九霄万福宫里一处静室中,一盏油灯亮起金丹大小的一团灯火,照的满室一片昏黄。
静室中拜了两个蒲团,张牧之和上清掌门任自垣相对而坐。
任自垣抚须笑道:“我道家所谓洞天福地,那些独自成界的才叫‘洞天’,似你龙虎山,我茅山这在外界的山岳就只能叫‘福地’了。”
“除了那些躲在洞天之中的修行人外,如今正一、全真两教都知晓你身上承负着挽过末法劫数的天命。”
“然而我们都以为你至少要在成就天仙后才会对这些洞天下手,想不到你现在就起了打破洞天的心思。”
张牧之苦笑道:“晚辈现在哪里敢有打破洞天的念头?只是在长江水底时偶然听到了些消息,想要印证一下心中猜测罢了。”
任自垣点头:“事实正如你所料,无论是十大洞天还是三十六处小洞天,都是靠汲取下界灵气得以存在,只是你如今修为尚浅,还不到料理此事的时候。”
“所以你还是将今日之事埋在心底,然后专心带着门人走化龙之路,一点一点积累功德,精进道行法力,未来才有成功的可能。”
张牧之诚挚躬身拜谢:“晚辈定当牢记前辈之言,不再过多关注此事。”随后又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些大小洞天按理都是我道家仙人居住,晚辈原以为我行此事会遭到各派同道的反对,怎么真人还赞成晚辈的想法?”
任自垣闻言轻笑:“方才你不是也看到了?句容华阳洞天就在我茅山之中,那内中修士和我上清派可还有丝毫关系?”
“你看那洞天之中,未成阳神的修士个个都有法宝御空飞行,你天师府、我上清派这也都算大派了,门中弟子可富硕到这种程度了?”
“这些大小洞天数千年来一直在只进不出地汲取外界的天地灵气,天下各派修士也是深受其害,只是事涉上界仙人,我等没奈何而已。”
张牧之点头:“原来如此!不知这洞天中的修士都是什么来历?和上界仙人有何关系?”
任自垣解释道:“大小洞天其实各有其主,这主人便是历代成就天仙之人,比如我茅山中这句容华阳洞天,主人便是紫阳真人张伯瑞。”
“只是各处洞天的主人身为天仙,都是居住在上界,这洞天中居住的都是他们的门人罢了。”
“比如小友日后证得天仙,你的门人弟子若不想舍去肉身以阳神飞升,便可居住在洞天中得享地仙道果。”
张牧之思索片刻后心中不解:“晚辈也知《钟吕传道集》《抱朴子》《云笈七签》等经书中都曾有地仙之说。”
“若按书中所说,地仙乃成就阳神,未证天仙者,能以神通法力闲游三山五岳,如此便号地仙,这样说来似我等阳神真人才算地仙才是。”
“而且我道家都以飞升上界为修行之果,只要未飞升,纵使神通法力再大也算不得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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