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客栈掌柜搓着手，有些拘谨。
“掌柜请说。”
“您是在这里授课吗？”
“嗯？你在监视我？”
掌柜连忙否认，“没有，本店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您这里的动静不小，我在门外听了两句，勉强听得出来您是在教书。”
“所以你想要什么？”
掌柜不好意思道，“小姐，能不能让我家的孩子跟您一起学习？”
“哦？”姜燕鸣疑惑道，“掌柜家的孩子是没到读书的年纪吗？”
掌柜摇头，“他们早就过了学堂的适龄期。”
“那为何不……”
掌柜苦笑，“小姐您是外地来的吧？清河郡的私人学堂都是大富人家才能供得起的，我就是一个客栈掌柜，可供不起啊。”
“那为何不送去官学？官学可是免费的吧。”
北玄国有设立官学，专门为那些没钱供孩子读私塾的穷苦人家提供学习机会。
说到这个，掌柜脸上的苦涩更甚，“没有名额。”
“名额？”姜燕鸣有些奇怪，“官学限额吗？”
北玄国的官学应该是按照户籍分发名额的啊，每个郡的名额根据实际情况的不一样，名额也不同。
“别的地方或许不需要，但是清河郡需要啊，”掌柜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清河郡的官学名额总是不够，我家大女儿都排了三年了，还是没能入官学。”
姜燕鸣摸着下巴，联想之前的流民问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是信息太模糊，她还分析不出什么。
“跟我学啊，你真的信得过我吗？”
姜燕鸣问了一句。
掌柜笑道，“这位小姐，我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是你说的那些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我也是能听懂的。”
“能给讲出这种至理名言的，肯定不是什么坏人吧？”
姜燕鸣心里有些发虚，巧了，她还真就是带恶人。
“小姐你放心，报酬不会少的。”掌柜连忙说道。
“倒不是这个问题，”姜燕鸣摆摆手，“我在清河郡不会待太久，这样也要请我授课吗？”
掌柜咬咬牙，“当然。哪怕只是从小姐这里学完弟子规，我家孩子也会受益匪浅的。”
“可是，”姜燕鸣为难道，“人太多了，总得找个地方吧。”
掌柜笑道，“小姐放心，这不是问题，交给我就好。”
“行，”姜燕鸣点头同意，“明天把你家孩子带过来吧。”
带四个也是带，再多带几个问题不大。
比起这个，姜燕鸣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清河郡背后的问题。
也不知道那三个小鬼查情报查得如何了。
……
“老百，怎么样了？”
破衣男子摇了摇手里的破扇子，“都说了，我不姓百，百晓生是我的外号啊。”
白一敷衍道，“都一样，都一样。”
百晓生无奈嘀咕道，“没文化真可怕。”
这几个小鬼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大笔银子，找到他要他帮忙查清清河郡的流民数量。
这事对身为情报头子的他来说不难，他也不想深究到底是谁想知道这种事情。
他就是个卖情报的，这种大事他可不愿意掺和进去。
主要这三个小鬼给的太多了，五百两银子，够他花一个月了。
“你说谁没文化？”白一耳尖，听清了百晓生的嘀咕，“告诉你，我们现在可是读过书的。”
“哦？”百晓生笑道，“你们读了甚么书？说来听听。”
他压根就不信这三个混小子能读书，之前他们三个可是强逼着一个白发少女帮他们乞讨呢。
以这三个小鬼的性子，就算手里有了钱，也不会去读书。
“弟子规，圣人训……”
白一摇头晃脑把姜燕鸣教的那点东西背了出来，不过以他的本事只能背出很少的部分。
然而虽然内容很少，却让百晓生震惊了。
百晓生自号百晓生，是因为他掌握着大量一般人得不到的情报。
他能和清河郡所有的乞丐流浪儿称兄道弟，与这些人闲聊得来的信息，有的甚至价值千金。
不过他压根没读过书，只识得寥寥几个大字。
但是，从这三个小鬼口中听到的内容，他居然能毫无障碍地听懂！
“你们是在哪里学的？”
百晓生激动道。
“你要做什么？”白一警惕道。
百晓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我就问一问，你们三个混小子都能读书识字，教你们的得是多么神奇的人啊。”
“这可不能告诉你，”白二摇头，“百晓生，安心去查我们要的消息吧。”
三白走后，百晓生冷笑道，“三个小鬼，真以为我没办法吗？”
他可是清河百晓生，清河郡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位老师，他一定要跟着他学习！
三白从百晓生这里离开之后，有分别去了几个地方。
他们深谙一个道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请百晓生帮忙的同时，他们自己也在散布消息。
架不住白一那爱炫耀的性格，不少人也知道了三白跟了一位老师学习读书写字。
其中，就有一位与三白同样的少年，眼中闪起了异样的光。
……
晚上，姬鸿宿和姬星云兄妹回来了，然而姜云纤却没有回来。
“清河郡的问题不小。”
姬鸿宿得出了这个结论，“要不是亲自走一遭，本王也不会知道繁华的清河郡居然问题这么多。”
姜燕鸣把今天从掌柜口中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姬鸿宿，姬鸿宿听完，若有所思。
“是这样吗？官学名额是按照户籍发放的，然而清河郡的实际人口远远大于户籍人口，也就是说……”
姬星云接上了姬鸿宿的话，“很多本来该得到官学名额的清河郡百姓的名额被非清河郡户籍的人给占了。”
“果然有问题啊，”姜燕鸣揉着脑壳，她最讨厌这种需要脑子的情节了。
“姐姐呢？”
姬鸿宿看了姜燕鸣一眼，“她今天不回来了，明晚本王会过去与她一起。”
姜燕鸣点头，“我知道了。”
看来明晚绝命楼就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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