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张伟又敲了敲门。“不是说好五点才来吗？来这么早干什么？女人善变也得有个头吧。”门内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是妈妈来了，快开门”紧接着传来一个小男孩兴奋的叫声。
门开了，男人探出头，一看这人不认识，这才解开眉头，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伟，问“你是？”小孩子也收敛了情绪，睁着大眼忽闪忽闪的看着。
“张伟是吧，你父亲的养老钱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吐出来，二十年的不闻不问，如今还要如此的敲骨吸髓，你还真是孝啊”张伟确认的问到。
“关你屁事，滚”男人说着把小孩的脑袋往回一摁，狠狠地一关门。只听咔嚓一声，张伟的手不知怎的伸了进来，被猛关上的门框夹成了一个不可思议角度，吓得那男人“啊！”的一声，撒开手倒退了好几步，把一旁的孩子也撞的一下摔倒在了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他赶忙先上去扶起孩子，捂着眼睛，抱在怀里安慰着，任由门缓缓的打开，看着一点点露出的阴沉的脸，惊恐的问张伟到“你……你没事儿吧，你怎么能把手伸进来啊，这……这个家哪还有多余的钱赔给你看胳膊啊。”男人说着狠命的锤了自己脑袋一下。
“拆迁款呢？”张伟咬着牙问到。
“都给宝儿看眼睛花了，就这还不够呢，还是唐大夫开了恩的免了不少杂费，才算勉强答应下来，不出就几分钟就给治好了。我就奇怪那些大医院了，人家能治好，他就治不好？让我到处跑花光了钱才罢休？我难道不想孝敬老人吗？可宝儿当初那个样子，我求他这个当爹的帮帮我这个不孝子，脑袋都磕出了血，尽量多拿出一些给他孙子看病都不行，我这才一气之下全抢了过来……”男人红了眼睛说着又一手冲脑袋上哎呀，哎呀的捣了几拳。
“我没本事啊，现在搞什么核能时代，像我这种只能卖苦力的人，根本就没人要啊。要赔的话，把我的这条胳膊给你吧。”男人放下手耷拉在地上楞楞的说到。
张伟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哦，我不要你的胳膊，这社会让你挣不着钱，得了这穷病，我也变不出来，你带我去见见那个唐医生吧，他要是真的能那么短时间就治好你孩子的眼睛，我去了说不定能说服他再给你退点儿钱，好养这一家子。”
“啊？你说什么？”男人像没听清一样的问到，可眼神已经激动的透出光来。
等俩人来到男人口中的医院，张伟看时，却只是一间砖起的保安室，门上也没有任何医院的标志，张伟忍不住开口问到“这就是你说的医院？”
“哎呦，您就信我吧，真没骗您，宝儿的眼睛再大医院都看不好，我也是听医院以前一个打扫卫生的老阿姨说这里很灵才来的，一来交了钱没几分钟就治好了，真的神了！”男人手里比划着什么说着就推开了门，突然一股烟雾涌出，只见里面顶上烟雾缭绕，呛得张伟赶忙蹲下身子剧烈咳嗽起来，不经意间的抬头，刚有些看清了屋里的状况，屋里只有一个人，正斜在躺椅上猛嘬着一支烟，抽了没几口红点就到根了，手就急急的从盒里抽出另一根对着烟屁股的火星点燃，继续抽起来，旁边有一个灌了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里面已经满是烟头。
“唐久医生，是我张伟，咳咳，上回带孩子来看过眼睛，这次来，是我有个朋友想见您”男人不顾的走进去，把脑袋隐在烟雾里。
“好，我这就出去，让他在门口等着。”听着声音，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满脸胡茬的颓废大叔叼着烟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攒的烟灰，看也不看张伟盯着自己的眼，就走到他身边弯下腰，两手握住他刚才夹断的胳膊，一使劲后，单手捏着疼痛处。回头对从里面跟出来的张伟，招招手说“过来捏着，凭他的体质，根本不用来我这。是吧，张伟”说话间那大叔一改猥琐的面容，阴笑着，又回过头盯着蹲在地上的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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