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个百两银锭，就是陈右从回收商手中拿到的。
在刚得到的时候，陈右多次确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希望陈右讲一讲自己成为背书人的事情。
这个时候，陈右才确认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不是假的。
即使现在陈右已经对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却也会每天晚上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这十个百两银锭，仔细地观赏，用心的把玩。
现在，苏北拿出这十个百两银锭，其实就是在说他有能力发现陈右的所有秘密，也有能力找出来。
陈右面对这样的强者，也只能选择坐下来，用没有任何装饰词语的话，将离开临南都后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苏北听。
苏北听完后，并没有再问什么话，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而是在脑中不断思考着陈右话中的真假。
陈右则是坐在苏北对面，浑身难受。
“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我可以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听到苏北的话后，陈右立刻挺直了腰，看向苏北。
“关于你的经历，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假？”
苏北的这个问题让陈右立刻糊涂了。
自己几乎是被回收商带回来的，这种事情竟然有假的？
如果说自己的经历是假的，那么多人都从临南都离开了，这种事情也是假的？
有那么一瞬间，陈右想要问出来如何假，怎么一个假法。
在看到苏北喜怒皆无的脸，陈右又将这个问题吞了下去。
他开始回忆经历的所有细节。
每一处都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
花了两个时辰才爬上高山，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渡过河，背了三百册的书累到直接躺地上睡着了。
不可能有假的。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便这样过去了。
在这个过程中，苏北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只是在最后的十几秒时间，才慢慢开口。
“十。”
“到时间了吗？”
“九。”
“等一下，我还没有想好！”
“八。”
“七。”
苏北并没有等待陈右，只是做着倒计时的事情。
如果在半个时辰的时间内，陈右并没有给出回答，苏北也不会强求，会立刻离开。
之所以给了陈右这么长的思考时间，只是觉得人应该面对事实，而不是面对这种虚假的记忆。
“二。”
“一。”
“听真话。”
陈右也想要知道自己的经历到底是真是假，只是这么多人的追捧下，陈右已经迷失了自我。
一个只是混迹狐朋狗友与女人的城主小儿子，一事无成就是他的代名词。
现在，他成为所有人崇拜的对象，所有人都愿意听他的话。
这是他之前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宁愿活在虚假之中，也希望多被人夸奖。
但是在这最后的十秒钟内，陈右也想明白了。
之前也是浑浑噩噩过着日子，现在则是糊糊涂涂打发时间。
预期这样，不如去探索一下真相，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经历。
“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苏北的话并不能改变陈右的想法。
“公子，请说吧。”
“其实你只有爬上山的这段经历，其他的经历是假的。”
听到苏北的话，陈右反而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着，怎么可能渡河呢？我这个人怕水的。”
看着陈右的样子，苏北也是立刻起身离开。
虽然苏北并没有说话，但是陈右却看出对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
陈右便在苏北打开门之前，拦住了对方。
“公子，你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见到陈右这样执着，苏北也不在遮掩。
“武者可以通过气控制普通人。
虽然我做不到，但是应该会有什么武学秘籍，可以让普通人像是平常一样，正常生活、交谈。
混在人群中，甚至都看不出来任何的不对劲。”
陈右则是不理解苏北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公子，你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苏北将气集中在右手食指上，点在陈右的额头上。
“其实你已经死了，只是被回收商的人，用气强行堵住最后一口气。
这口气散掉之前，你就是一个普通人。
散掉之后，你就死了。
我看你最后这口气只能撑到今天中午，再给你续上一部分气。
你最多能活到今天晚上。
如果有什么事没有办完，就去做吧。”
在苏北输送气后，陈右整个人楞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苏北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种咒人死的话。
本想要冲出去和苏北理论，却发现人已经离开烟花楼。
在拒绝了狐朋狗友的游玩邀请后，陈右直接返回城主府。
十个百两银锭还在暗格中，似乎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说自己的经历是假的，自己会死之类的事情。
不过，在陈右坐在椅子上，再次回忆自己的经历时，才发现苏北说的对。
关于过去的经历，只剩下离开临南都，到崆峒山的事情。
好像是从山上摔下来了。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便出现在临南都的城门口处。
陈右知道这种事情，便将自己房间的东西砸个稀巴烂，试图发泄自己的情绪。
在筋疲力尽后，发现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得不去面对。
于是，便将还算完整的东西再次摆回原处，将地上各种东西的碎片清扫出去。
在城主的晚饭时，陈右出现在饭桌上，这导致是城主与城主夫人惊讶。
当问起怎么想起在家里吃了，陈右则是用“家里的饭香”搪塞过去。
因为城主大儿子在朝堂任职，所以新家是在都城。
陈右在饭桌上，替城主盛饭，替城主夫人端汤。
城主夫人擦着眼泪，说着陈右长大了。
城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着终于浪子回头了。
在吃完饭后，又和城主和城主夫人闲聊了一些事情。
从小时候的天真无邪，到现在的无拘无束，最后再谈娶妻生子。
三个人就这样谈到深夜。
在陈右感觉有些头晕的时候，听到外面打更人“亥时已到”的声音。
于是，陈右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城主和城主夫人磕了三个头。
城主不理解陈右为什么这么做，城主夫人则是急匆匆扶起陈右。
“孩儿不肖，父母的恩情下个轮回再报。”
然后，陈右甩开城主夫人的手，朝门外走去。
在看到月亮的时候，陈右几乎是下意识看向墙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
陈右面朝下，倒了下去。
至于之后响起了城主夫人哭喊声，以及城主的找医生声，侍女下人慌乱的声音，管家推开大门的声音，就和刚从墙上跳下来的苏北无关了。
“南风城，回收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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