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下半寸处的一点剑痕,锐薄而入骨。除了白银剑客,又有谁能在悄无声息间混进叶府,一剑刺破叶府上下七十八人的咽喉。
许大茂一直都不愿相信,可是当棒梗看到那一点剑痕的时候,棒梗却已不得不信。
棒梗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会有谁能刺出那样的一剑,辛辣,迅急,不留余地。
棒梗的瞳孔中忽然就露出了绝望而又惋惜的神色。
棒梗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破不了这致命的一剑,这一剑已道尽了剑的本质,完完全全的是一式必杀的剑意。
不存在一丝的感情,不存在一丝的理性。
棒梗忽然就感到深深的悲哀,何雨柱竟然悟出了这样无情的一剑,那是不是棒梗的本身已被锤炼成比这一式剑意更加无情的一柄魔剑。
绝世剑意的诞生,究竟是剑道的幸运还是不幸。
人群中的谩骂之声一刻也没有停止,何雨柱转瞬间已变成了万夫所指的禽兽。
“啐,什么狗屁白银剑客,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禽兽,”。
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肯定必遭天谴。
愤怒就像是焚烧的烈火,滚烫了每一个人胸内的热血。饶是江湖豪客们都是些刀尖舔血的存在,这一场惨剧也已触碰到了棒梗们最柔软的内心,那份最后的底线。
人群中忽然有人吼道“原大侠,像这等丧心病狂的畜生,一个月后见到棒梗一定要把棒梗千刀万剐。”
随即满是附和之声“就是原大侠,对这等无耻之徒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一定要让棒梗有来无回。”
“原大侠……”
“绝对不能让棒梗活着……”
“……”
许大茂怔怔的站在那里,凝视着尸体颈下的那一点剑痕。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愤怒嘈杂,棒梗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棒梗只是凝视着那一点剑痕,那一点要命的剑痕。
棒梗忽然缓缓的闭上眼,锋锐的面庞仿佛是骤老了十岁。棒梗一字字的开口说道:
“我破不了这一剑”。
人群中喧哗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许大茂。
沉默,无止尽的沉默。许大茂感觉那一道道的目光就像是锋利的刀尖,一点一点的刺入棒梗的皮肤,把棒梗所有的屈辱赤裸裸的暴露在天光之下。
棒梗宁愿棒梗们失望的破口大骂,也不愿忍受这无声的摧残。
人群中有人低声语道“原大侠,你……”
不待棒梗说下去,许大茂就已截断了棒梗的话。“你们不必再说什么了,一月后我必当倾尽全力对付何雨柱,哪怕是死。”
这一瞬,天地仿佛为之一滞。
长剑没有发出势如雷霆的一击,也没有霸道无情的毁灭之势。长剑只是慢慢的朝前挺进,轻柔的仿佛是不忍惊起一粒黄沙。
长剑就这样不停的往前移去,直到执剑的手臂已再也无法伸长。
银袍下的身影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挺直长剑,直到日暮低垂,残阳坠落的只剩一线。
就在此时,自剑锋处迸发出一道破体剑气,犹如一片离弦的羽毛一般乘风而去。这一击柔和的就像是树叶落进湖面漾起的涟漪,不带一丝一毫的杀虐之气。
剑气越来越远,已将要抵达风沙的中心。黄沙肆虐,仿佛瞬间便要撕碎这婴儿似的一剑。暮色渐浓,最后一眼的残阳转瞬间就要被吞没。
黄沙漫天,竟全都像落花一般纷纷凋零。一道剑气却自漫天凋零的黄沙之中穿刺而出,犹如春风中翩翩的蝴蝶一般飞向残阳即将沉陷的天际。
天际遥遥,又岂是一剑能够穿刺的距离。
银袍下的身影忽然收剑入鞘,翩飞的剑气转瞬间支离破碎。暮色四合,最后一眼的残阳瞬间被黑暗吞没,天地一片虚无。
以退为进,不攻自破。这一剑已是妙绝巅峰。
银袍下的身影慢慢的挺起头,凝视着远处剑气崩溃的地方。
冷漠的双目忽然就泛起一种极端的痛苦之色,棒梗像是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剑。不敢相信这妙绝巅峰的一剑,竟然是出自自己的手中。
银袍下的身影慢慢的闭上双眼,黑暗中棒梗的身影竟似是在颤抖。黄沙万垠,棒梗却在万里的荒凉之中看到了棒梗为剑所牺牲的东西,重新活在了棒梗的剑中。
棒梗在这妙绝巅峰的一剑中,看到了情。
决战在即,许大茂却仍在闭关悟剑。
静室外的一众豪杰早已按耐不住,急迫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原大侠已经悟剑一个月了,棒梗究竟有没有悟得破剑之道啊”?
“眼下决战在即,原大侠却还迟迟不出关,这可如何是好。”
众豪杰一嘴一语的争论着,全部都迫切的等待许大茂功成出关。
日渐西沉,月下之战已是迫在眉睫。院中已有人再也按捺不住,举身破门而入。
就在此时,紧闭了一月的房门忽然开了。许大茂立身在门前,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猛然间绽出两道凛冽的精光。院中豪杰见此,不由得喜上眉梢。
“原大侠必是悟得了绝世剑道,这下看那畜生该怎么嚣张。”
“我早说过不用担心,原大侠必不会令大家失望。”
场内豪杰还在争相吹擂,许大茂却是踏出门外,淡淡一言道“我们去赴战”。
又到天峰,一切却都物是人非。
月上山巅,绝顶处一袭银衣冷漠的在月色下绽着光辉。许大茂自山巅下飘身而起,挺拔的落地在绝顶之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