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试图催眠自己,将靠近与远离的概念进行对调,以期破解这一怪异现象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名一直安静饮茶的女子笑眯眯地侧身向我望来,招了招手。
“那家伙就喜欢做这种恶作剧。”
抱着自行凑过来表示友好的年轻猎犬反复顺毛,导师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你们两之间的层级相差太大,她想要篡改你的潜意识,操纵你的身体向她靠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除非你再升一阶,成功凝聚出属于自己的法环,否则基本上抵抗不了她的手脚。
“不过好在,她最近已经学会凡事都做得再收敛些,不然我准冲过去找她算账了。”
“所以,导师确实认识她?”我问。
导师轻轻颔首:“莉莉娅嘛,虽然不情愿,但确实是老交情了……她比较爱玩,所以总喜欢惹事。要是有哪里你觉得她做得过了就直说,她要是不愿意改,就让我这个做导师的帮我亲爱的弟子出气!”
这都哪跟哪……
无奈扶额,我心中多少松了口气,继续往下叙述。
在收到那名陌生女子的邀请后,我并未直接靠近,而是沉默地停留在原地,警惕她接下来的行动。
对方也并不恼怒,露出扇面的双眼仍是一副恰到好处的笑颜,先是自顾自地斟上热茶,随后又轻声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是莉莉娅,是承接你此行所接的任务,需要进行转交的受托人。”她的声音如清亮的溪流,柔缓轻慢地流淌,滋润过肺腑与体表的每一个毛孔,“很高兴终于能够见到你,[银色门扉之主]的弟子。”
“……你是从哪知道的那个名字。”我质疑道。
前段时间会从城主府的老管家口中听到这个词就让我感到颇为奇怪。现下世人对导师的冠名与别称,更常采用的大多是[全知魔女]一词,[全知的银色门扉之主]反而是仅有少数与导师有所关联之人才掌握的秘闻。但当时,我满心以为那不过是导师直接下派的任务,是此行之所以要求我要来此的目标,因而不疑有他。
然而,刚结束没多久的兽潮抵御虽然极为凶险,却与导师惯常布置的任务难度相去甚远,即便结束了事件,也没感受到仿佛包裹在故事外围的绞索之网恰到好处地绞紧收拢的感受,反倒显出处处都有线索脱节断链的迹象,叫我不禁起了疑心。
现在想来……
“莫非将那个名字转告给他人的,就是你吗?”
莉莉娅歪头,发出一声轻笑。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在扇子底下嘴角微勾的样子,禁不住感到一阵恼火,却又因为自己的行动受制于人而深感无能为力。
“不必感到气愤。我之所以嘱咐他那么说,也不过是希望你不要离开得太快,以及希望能够确认你的能力罢了,没有更多的意思。”
她坦然地做出承认,又道:“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可惜啊。本以为会让塔维尔侧目的孩子有多么了不起,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而已。
“别生气,别生气,至少仅限现在,我不是来挑事的。”
赶在我即将发怒前,她又是话锋一转:“塔维尔……啊,忘了介绍了,就是你的导师,在你出门前有转交给你什么吧?我是来收那个的。”
导师在出门前转交给我的东西……难道是那张写了很多奇怪技能名称的羊皮纸吗?当时我还以为这是导师让我在她出门时自行修习的课业,没想到居然是要交给眼前这人。
尽管心中的猜测有了命中的直感,我仍旧佯装出一副被激怒的状态,冷硬作答:“我没法信任你。”
“是的,你确实没法信任我,这很好。”
莉莉娅的眼睛仍是笑着:“毕竟这是我们的初次见面,而一直对于他人保持适当的怀疑是很好的习惯……虽然我是想这么说的,但这毕竟是我同塔维尔的交易。
“对我来说,交易就是交易,哪怕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算不得好也是如此。”
略作停顿,我转向已经开始打哈欠的导师:“导师,你真就同那样的人协定过什么吗?”
“你都把东西交出去了还来问我这话?”幼女型导师不满地瞪来一眼,娇小的身子却安安分分地在噗噗上团成舒适的一团,“真是个笨蛋弟子,要是没有我这全知的导师在你身后时时指点可怎么行啊!
“不过,她的话确实没错,我确实是拜托她做了些事,那东西也确实是给她的。所以你大可安心,不必忧虑自己做错了事。
“倒是我更想知道,你在知晓莉莉娅有篡改他人潜意识的能力后,还能够确信自己当时所确认的认证手段准确无误吗?”
我思索,张嘴无言。
确实,为了确认对方所言非虚,我在对方再次开口之前,便是同时启用了多项检定类的术式,莉莉娅的层级既然较我更高,显然也会有所察觉,却仍是毫不在意地进行着自己的叙说,并且一次也未有觉察到触发的迹象。
“她的权威是[欺诈与谎言]的领域,寻常的检定手段纯是送,就算她真说了假话你也认不出来。即便是你导师我,在没有动用[全知]时也难以辨别莉莉娅话语的真假。”导师支起上半身摸了摸我脑袋,很快又瘫缩回原位,“相比之下,那些满嘴跑火车的恶魔来客都比她实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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