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邀请
牛奔看着无忌，既惊讶，又困惑。他在大梁城中长大，除了魏王宫，他几乎熟悉大梁的每处角落。当他听到无忌说出的地名，他马上意识到那个地方乃显贵之人扎堆之处。无忌让他们去哪里，所为何事呢？
“诸位，我和小武哥先走了，告辞。”无忌郑重其事地向牛奔、杨老四以及在场的十几个或大或小的少年告别，和小武一人抱着一堆东西走了。
凝望着无忌远去的声音，杨老四摸着已有些许胡茬的下巴，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喃喃自语：“看起来以后要经常与无忌公子打交道了，我是不是应当给自己取个文雅的名字？嗯，我得好好想想。”他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向牛奔。“喂，无忌公子让我们明天去哪里见他？”
牛奔斜眼看着杨老四，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不可说，不可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呐？”杨老四不满地抱怨，“我可没听见无忌公子说你不能告诉我。快点，别卖关子了，告诉我，我们明天巳时去哪里。”
“呆鹅！他对我耳语，你能听见个屁！他那么做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老四，”牛奔抱着双臂，眯起眼睛看着杨老四。“你平常的时候不是既油滑又机灵吗？怎么这会儿没有领悟到无忌公子的用意？”
被牛奔当众讥讽，杨老四有点下不来台，但他没心情计较这些，他更在意无忌为什么对牛奔一个人说而没有告诉杨老四。他猜到原因，却不愿面对，又不得不面对。“你是说无忌公子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他用仅有他和牛奔听到的沙哑声音说。
“要不然呢？”牛奔没有同情或者怜悯恓惶的杨老四，径直相告。“老四，你难道没有觉察到吗，无忌公子看似和善，实际上却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你以为说几句献媚的话便能博得他的好感？你可大错特错了。他比你我的年龄小，心里装的东西却比你我多得多。所以，与他相交，不要只耍嘴皮子，更要看这儿。”他用食指戳了戳杨老四心脏的位置。
杨老四扒拉开牛奔的手指，不服气地说：“少在我面前卖弄！论识人，我比强多了！”
“那我便无话可说了。”牛奔撇了撇嘴，冲他的弟兄们招了招手。“我们走。”
五个少年跟着牛奔走了。杨老四的脸上阴晴不定，一阵红，一阵白。
“四哥，依小弟看，我们没必要跟着那个什么公子，更没必要受牛奔的鸟气。想想以前，我们纵横这一方市集，向谁低过头，怕过谁？现在还得看别人的脸色，真他娘的憋屈。”
杨老四眯着眼睛盯着牛奔的背影，猛然睁开，转身在那个说话的少年头上狠狠敲了一记。“闭嘴！你知道个屁！”他又狠狠地瞪了那个少年一眼，目光一一划过剩下七八个人的脸庞。“如果你们想要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你们可以离开，我绝无二话。如果你们想要受到别人的尊重，不愿再忍受别人鄙夷嫌弃的阳光，那就跟我投靠无忌公子。”他顿了顿，脸上难得露出真诚的表情。“不过，我警告你们，跟了无忌公子以后便不能任意行事肆意而为。倘若有人这么做了，别怪我翻脸无情。还有，以后做事，无忌公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无需征求我的同意。听清楚了吗？”
那七八个少年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困惑。
“聋了，还是哑了？”杨老四陡然提高嗓门，“我再问一遍，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听清楚了……”绵软无力的声音稀稀拉拉的的响起。
“中午没吃饱吗？像一群娘们似的，大点声！”
那几个少年被激怒了，扯着嗓子喊道：“听清楚了！”
“这还差不多。”杨老四翻个白眼，“走，今天晚上咱们吃烤鸡。”
“吃烤鸡？”一个少年舔着嘴唇，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四哥，吃烤鸡？咱们有那么多钱吗？”一个少年怀疑地问道。
“你们看这是什么？”杨老四从怀里摸出无忌给他的那个钱袋子，扔起来又接住。“无忌公子给的钱，我偷偷地留下一些。嘿嘿——，不过，自明天起这种事情再不能做了，记住了吗？”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杨老四手中的钱袋子，没人听他在说什么。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勒令这些人回答他，有些事情不能太着急。
“四哥，你好像忘了问牛奔明天在哪里见面。”之前被杨老四敲了一记脑壳的少年讨好似的提醒杨老四。
“笨蛋！你以为我真的忘了？”杨老四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放心好了，明天一早牛奔便会带人来寻我们的。”
“四哥英明！”
杨老四颇为受用地点点头，被人簇拥着朝卖炸鸡的小摊走去。
小武感到有些奇怪，他们走的路不是来时的路。他想问问走在他身边的无忌，又有点不好意思。短短几天的接触，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这位给予他们祖孙莫大帮助的贵族公子的好感，可他又说不清楚为何与无忌在一起总是不自在。虽然牛奔和杨老四说话粗里粗气，还会说很多脏话，小武与他们在一起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仿佛他天生就和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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