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相受命重修史书,但这项工作刘仁轨并没能干多久,因为很快传来,安东发生重大变故。一向恭顺的新罗竟然拒绝大唐要求,不但不肯交出安舜,还私自册封其为高丽王,并派兵进驻百济旧境,勾结靺鞨部落侵扰辽东之地,摆出决裂的架势。
事已至此,唯有一战,李治任命刘仁轨为鸡林道行军大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为副,发军征讨新罗。
恰好此时新罗宗室金仁问正在长安,此人一向亲睦大唐,于是李治又以宗主国名义改立金仁问为新罗王,命其随军归国。
并派驸马周道务任营州都督,剿抚靺鞨,兼管水陆各部粮草之事。
就在大唐向新罗宣战的同时,西域情势却出人意料地顺利。在吐蕃撤退后,于阗国王继续肃清吐蕃。
疏勒与突厥弓月部也相继复归北唐。
两部酋长入京觐见,向李治表忠心——至此西域奇迹般地又回到大唐的掌控。当然,这次“收复”大唐本身没出多少力。
是依靠统治西域多年的影响。
对当地的控制力已大不如前,而四镇以西更远的地方更是鞭长莫及。
面对这种情况,李治自然要和皇后讨论。
武媚娘一味迎合。
直到快要结束谈话。
这才忽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哀叹,继而以袖掩面仿佛在拭泪:“母亲倘还在该有多好。”
李治心头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些年她何曾这般多愁善感过?
一股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忙走过来,轻轻揽住她肩膀:“别难过,夫人久慕释教笃信至诚,此刻一定魂归兜率,身在弥勒净土。”
武媚娘连连摇头:“话虽如此,我难脱不孝之罪啊!”
“何出此言?”李治不禁疑惑。
武士彠爵至国公、追赠郡王,还要怎样才算孝?
“我父虽然名分尊贵,但我武氏一族除我之外可谓无人。元庆、元爽、惟良、怀运等辈固然自取祸端,却也怪我一时激愤,未做长远打算,把他们全都置于死地。姐姐、妹妹也都不在了,如今贺兰敏之又身犯十恶流死边庭,可叹武氏世袭断绝,父母虽得尊号不能血食。这岂不是不孝?”
李治真是哭笑不得。
这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吗?
至于说贺兰敏之,那也是你下手的。
不过死都死。
不好再翻旧账惹她难过,便顺着她道:“这倒也是,堂堂后族闹得举目无亲实在说不过去。这样吧,你侄辈中可还有人?召一位过来,承袭周国公之爵,也算全了你这份孝心。”
媚娘等的就是这句话,然而李治主动提出她竟不应声,转而又叹道:“有倒是有,不过武元庆嫡子皆亡,唯有一庶出,恐不堪其位。元爽之嫡子尚在,名唤承嗣,听说为人倒还聪明,只是当初元爽因罪流配,他属罪人子弟,身在云南无赦令不能回来。”
“那有何难?朕立刻下诏,赦免元爽之罪,将他们一家召回。”
“不好。”媚娘连连摇头,“功是功,罪是罪,元爽一门既已定为罪人,无故赦免岂不有碍圣明?朝廷内外议论起来,究竟是当初定罪错了,还是如今赦免错了?”
保全面子不过是能说的理由,还有不能说的理由。
几位宰相都盯着她呢,这时候无故特赦侄子入京那帮家伙岂不要跳出来讲道理?即便办成了,没个不惹朝野非议的,要做就要做得滴水不漏。
“那怎么办?”李治犯了难。
媚娘这时才抛出办法:“大赦。”
李治思考片刻,“可以。”
普惠天下自然是好的,但媚娘还有更深的算计,又道:“还有一事也要请你准许。当年元庆等人被贬时我曾修《外戚戒》,想来自那以后我也多年不曾再有什么修撰,如今许敬宗也走了,刘仁轨虽领衔修撰却出征在外,郝处俊政务还忙不过来,整理史书已够他忙。所以我想召几位文士,在宫内助我修几部训导内庭的书。先帝不也曾为你留下《帝范》吗?咱们敬天法祖,也该给孩子们编几部书才是。”
李治知她喜欢出风头,修书立言的瘾又犯了,笑道:“行啊!只要你高兴就好。”
“所用之人我要亲自挑选。”
“好好好,朕全都依你……”
闻听此言才止住悲意,由衷地笑了。
李治根本没意识到,随着这些许诺,一个中宫党已悄然诞生,从此以后她将不再是独自战斗的孤狼。
在武媚娘的强烈建议下,李治颁布了一系列诏书。
首先是为宗族上尊号,追谥宣简公李熙(李渊高祖父)为献祖宣皇帝,妣张氏为宣庄皇后。
懿王李天锡(李渊曾祖)为懿祖光皇帝,妣贾氏为光懿皇
“好好好,朕全都依你……”
媚娘闻听此言才止住悲意,由衷地笑了。李治根本没意识到,随着这些许诺,一个中宫党已悄然诞生,从此以后她将不再是独自战斗的孤狼。
在媚娘的强烈建议下,李治颁布了一系列诏书。
首先是为宗族上尊号,追谥宣简公李熙(李渊高祖父)为献祖宣皇帝,妣张氏为宣庄皇后。
懿王李天锡(李渊曾祖)为懿祖光皇帝,妣贾氏为光懿皇后。
至于李治的高祖父李虎、曾祖父李昞已于武德初追谥为太祖景皇帝、世祖元皇帝,妻子梁氏、独孤氏也分别追谥为景烈皇后、元贞皇后,故而无需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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