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鲁直使劲的眨眨眼睛，两行泪水似是受刺激般的挤出。
他忍不住抬手，揉揉眼角。
忽地，一抹光亮映入他的眼帘。
他当场石化，恍惚道：“我，我好像看得见了。”
他看了看陈浪，转动着脖子，视线在扁素问、东郭仁、风一阵等人身上移过，最后又回到自己徒弟的胖脸。
“阿仁，你好胖！”
东郭仁表情呆滞，满眼的幽怨。
自家师父看到他的第一眼，说的话未免也太戳心了。
陈浪哈哈一笑，拍了拍东郭仁的肩膀，笑道：“这是好事啊，还愣住干什么。”
东郭仁一个激灵，摇晃着身躯，一把抱住鲁直，欣喜若狂：“师父，师父，你终于能看见了，太好了。”
鲁直老怀欣慰的享受着爱徒的拥抱，堆满了笑容：“轻点，师父知道你高兴，师父身子骨弱，可经不起你折腾。”
两师徒欢天喜地了一会儿，东郭仁才放开鲁直，朝陈浪大声道谢：“陈大哥，谢谢你。”
“不用客气。”陈浪说道，“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大哥。”
“老朽谢谢陈宗主的大恩大德。”鲁直深深的鞠躬，郑重表态道：“今后，您有任何需要老朽去做的，尽管吩咐，老朽绝不推辞。”
“鲁前辈无需多礼。”陈浪扶起鲁直，态度平和，“以后再说吧。”
他也没假惺惺的拒绝。
论能力，鲁直可比东郭仁强太多了，徒弟做不到的，做师傅的未必不能办到。
这时，鲁直看了一下桌子上剩余的回木丹，眼底掠过些许震惊，直接问道：“老朽先前所吃的就是这些丹药？”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丹药本就一颗完整的，看起来他也就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岂不是说此丹药的效力极其夸张？
“是啊，师父，陈大哥只给你吃了五分之一，你就看得见了。”东郭仁言语中满是惊叹，“简直是神药。”
谢家麒和风一阵深有同感的点点脑袋，也是满目的不可思议。
“这里还有四份，得值多少银两啊？”贪财的苗小小下意识的开腔。
她可是记得陈浪说的，回木丹不仅仅能治疗失明，任何坏死的身体部位都能恢复的。
随便拿一份卖给权贵巨富，不比她拼死拼活当杀手挣得多？
另外，陈浪之前给她用过祛除疤痕的丹药，同样也能卖出天价。
一念于此，她频频望向陈浪，眸子里似有水波流转。
扁素问反而是几人中最平静的。
她欲言又止，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陈浪善解人意的主动开口：“素问，你拿一部分回木丹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办法改良，或者用其他药材配置出，相同的效果。”
“就当帮我一把。”
类似的情景，他已经在罗氏女那边遇到过，自然经验丰富。
扁素问踌躇半天，最终还是抵不过回木丹的魅力，承诺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浪笑了笑，低声道：“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是太在乎这种事的。”
扁素问心下叹息，默默的收起五分之一的回木丹。
陈浪大手一挥，收回剩下的五分之三。
鲁直神情若有所思，说道：“陈宗主，我有一位故友，双脚残废多年，想必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站起来的机会。”
“哦，谁啊？”陈浪随口问道。
“名剑山庄易云。”鲁直介绍道，“也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多年前，我为他打造了一张行动自如的椅子。”
陈浪恍然，觉得挺正常的。
古综世界嘛，以鲁直宋国第一巧匠的地位，认识易云，为对方锻造了一张轮椅，完全说得通。
“他若是有意向的话，可以来凤庄找我。”陈浪说道，“具体条件到时候再说。”
他可不会上赶着去给一个陌生人治疗。
鲁直这边，他纯粹是看在东郭仁的面子上，以及也确实需要一个样本来确定回木丹的大概效果。
剩下的三份，还能治疗三个人，够用了。
“好，等会儿我就给他写信。”鲁直很有眼力劲，回道：“让他立即动身来凤庄一趟。”
陈浪闻言，不可置否。
以易云的高傲，未必会马上赶来。
……
晚上。
会客厅再度坐满了人。
陈浪坐在主位，身侧是凤来仪。
再往下，则是阎铁心、谢家麒三人组，还有扁素问。
除开在侯爵府的平常，豪侠的主力全部到齐。
陈浪扫了一眼全场，有点想笑。
原剧是八大豪侠，可现在关玉楼、凤来仪都在他古宗这方，哪怕加上两面派的风一阵，也才六个人，早就名不其实了。
“既然豪侠人齐了，我也不卖关子了。”陈浪开门见山的道，“王献、李起等六个元老，已经将豪侠交托给我，他们六人算是归顺我。”
此话一出，阎铁心眉头拧起，绷紧了一张脸。
谢家麒三人大吃一惊，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扁素问神色如常，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你们是豪侠的一部分，如今蔡京一系已倒，豪侠成立时的目标圆满完成。”陈浪大大方方的道，“我希望你们能留下继续辅佐我，但我也尊重你们的意见。”
“去留与否，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风一阵神情最轻松，摊手道：“我本就是古宗的人，不用考虑了。”
谢家麒白了好友一眼，看向东郭仁，后者晃了晃大饼脸，朗声道：“我要留下来，我师父的眼疾多亏了陈大哥，我一定得报答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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