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蕴的长睫已经挂上了一层泪珠,如同雪松挂薄霜,轻轻的依偎在白展堂的怀中,乔灵蕴的小脸贴着白展堂的脖颈,喜极而泣的泪水沾在白展堂的衣襟上,长长的睫毛刮蹭着白展堂的脖子,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怀中的美人低声呢喃道,“我从前总在想,人这一生真正快乐的时光有多少,年幼无知,年迈无力,抛除儿时和老时,只剩下三十年,剩下的时光又要分成三份,一份给睡眠,一份给世间冗杂的琐事,只剩下一份留给心爱之人。”
说着,乔灵蕴忽然垫起脚尖,在白展堂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双唇如蜜,初触之下一片温热,顿时让白展堂心头一热。
“我曾经做过一场梦,在梦中我被一群官兵围剿,每天围追堵截,过着暗不见天日的日子,就这样我过了很久,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不温柔,但却常常给我做的衣服是针脚最细腻的,她不漂亮,但却是所有人当中真心待我最好的,她不贤惠,但他却时时刻刻都为我考虑,灵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方才还泪眼婆娑的乔灵蕴,此时撇嘴点头,然后伸手拧了白展堂一下,开口道,“听明白了,你就是说我不温柔不漂亮也不贤惠。”
“哎呀,蕴啊,哥哥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就是想说,我梦里的那个人不是你。”
白展堂一边解释着,一边手足无措,在看乔灵蕴的脸上,从方才的喜极而泣到此刻分明是冷若冰霜的表情。
可乔灵蕴却再也不听白展堂解释,只留下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面对赌气离开的乔灵蕴,只剩下手足无措的白展堂呆愣在原地,他这个人,虽然前世已经是道圣了,但是的确不是个情圣,论起哄人这一手,他永远都不如前世的傻秀才嘴甜。
平心而论,乔灵蕴比起连雪君的确初见之时不够惊艳,虽然面容姣好,但初见乔灵蕴的时候,是穿着一身男装,半点女子娇柔的样子都没有。
比起炙热火辣的尤盈,乔灵蕴更配得上人淡如菊四个字。
可这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陪伴,只有乔灵蕴能给。
回到军营后,乔灵蕴就开始整理行李,一向不发火的乔灵蕴生气的样子,就连活泼蛮横的小乔见了都发怵。
“姐,你这是怎么啦?”小乔本来还只关心周公瑾今天早上吃了几碗饭,有没有喝下他亲手煲的鸭汤,一件乔灵蕴绷着脸进来,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收拾东西回皖城。”乔灵蕴紧紧的双唇,脸色苍白道。
“这是怎么了?刚出去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怎么一回头就吵起架来了?”
“都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我想我这一遭终究是错付了。”乔灵蕴说着便埋头痛哭,就连小乔都不敢靠近,更不知如何安慰。
小乔找到周公瑾的时候,白展堂正在周公瑾的帐中就坐。
“我说我敬你是孙家军主公,这才没有和你撕破脸皮,你如今欺辱我姐姐算什么本事啊?”小乔一向快言快语,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倒让周公瑾满脸狐疑的看向了白展堂。
“兄长,你还欺辱人家了?”
看着周公瑾面色难看,流露出一脸的,唯天下读书人所不齿的表情,白展堂连连摆手,“没有啊,我可没有啊,你可别胡说!”
小乔双手叉腰置气道,“我姐已经在收拾行李,要回家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来我们家提亲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严家还有别家,到时候还能不能轮到你孙家,就未可知了!”
小乔说着直接夺门而出,留下了周公瑾和蔫头搭脑的白展堂。
“兄长,灵蕴姑娘为了你在军中追随多年,你当真不喜欢人家就应该跟人家说清楚。”
白展堂双手扶额,“没有不喜欢,我心里有她。”
“那你为什么还险些将人家姑娘逼走,当初去救人家的是你,如今气人家的也是你,兄长你到底想要什么?”周公瑾反问道。
“公瑾啊,我跟你说实话,我们军队的福船,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我都知道,那就是因为我是在前世都亲眼看过亲耳听过的。”白展堂一改常态,变得格外郑重的说道,“我前世尽心尽力的爱着我的结发妻子,今生却又遇见了灵蕴,我总怕对不起她。”
听着白展堂的自扰,周公瑾不禁笑出了声,“我倒是什么大事,兄长啊,我虽然不写道法,却总还知道庄子的逍遥游,那么我问兄长,是眼前的兄长黄粱一梦,梦见了自己成为后世之人,还是后世之人黄粱一梦,梦见成为兄长了呢?”
“这个……”白展堂沉默片刻,他的确答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又将身往何处?
可能除了天下修道修佛的大师以外,也再没有人能答得出来了吧。
“既然兄长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缘何至此,那又为什么因为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妄之象,而放弃了眼前人呢?”
周公瑾浅浅一席话,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让白展堂耳目一新。
“唉唉,我还没说完兄长你要去哪啊?”周公瑾阻拦道。
直接白展堂驾马离开,“收拾收拾回家准备提亲!”
……
乔灵蕴将行囊都收拾整理好,命小乔去牵马。
小乔虽然真心不愿意走,但手脚倒是个麻利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两批军马牵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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