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必如此……”
苏玉连忙说道。
听到朱成所言，苏玉有些都心疼，明明和朱成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这位主子，还是将主要罪责揽在身上。
为这样的幕主效力。
死也甘心啊！！
“不，本殿的确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或许是最近的顺利，让本殿有些飘飘然。”
“有些忘乎所以啦。”
朱成耸了耸肩，言语中充斥着自嘲的意味。
“……”
朱元璋闻言，沉默不语。
但此时。
老朱心中，却是对朱成的自我判断给出高度认可，是啊，朱成这近两年来。
实在是太顺。
经济，战争，无往不利；权柄更是堪称滔天，发币权在手的同时，法律又没有对股权等概念的约束。
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大明到底有何等影响，恐怕只有朱成本人才心中有数。
不。
就算是朱成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量。
二圣加身，也让朱成的坊间名望达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几乎是天子第二。
加上朱成爱管事。
朱元璋爱放权。
林林总总，朱成甚至能代表朱元璋去和外国邦交，多多少少有些离谱。
最近朱成的行径。
在朱元璋看来，那俨然已经是逾越过臣子的范畴；任何一个臣子，敢有朱成的举动。
——杀无赦。
不过朱成是朱元璋的儿子嘛，但朱成越来越有越过这条线的征兆。
可是呢。
目前的大背景是，朱元璋在寻找皇位的继承人，也就默许朱成触摸到最后的底线。
假使朱成在得到朱元璋许可前，真的越过、而非触摸那条底线。
老朱都不知道。
自己应该怎么处理朱成……
所以啊。
朱成刚刚给自己‘忘乎所以’的评价，朱元璋还是非常认可的，也希望朱成能规束自己。
得老朱给，朱成才能拿。
就像发币权。
给朱成，朱成拿，没问题；但老朱没给，朱成却要插手，那就有问题咯。
朱成本人，则是思考到更多的自身问题。
他有些膨胀。
——科学是朱成强行引入到大明的概念，大明的‘科学家’，科学的根基，并非他们探索而来。
许多东西，都是空中楼阁。
就比如说安全。
科学研究，尤其是生物、化学，任何一条实验室守则，那都是血的教训！！
朱成呢？
就告诉幕僚们科学知识，然后让他们自由发挥，时间久了，不出事反倒是奇怪！
朱成的运气也不太妙。
一出事。
就是三氟化氯这种大问题；给个小打小闹敲响警钟也是好的嘛……
真是的。
“唉，召集百姓，本殿有话说。”
朱成开口说道。
也顾不得一路劳顿，直接迈开步子，走向人民路的位置，也就是汉中府最繁华的街道。
这里有一处十字路口。
十字路楼边上有一个茶楼，茶楼最好的位置，恰巧能俯视整个十字路楼。
汉中府的马路，那都是双向三车道，这种十字路口容纳的人流量，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随着号召。
不少清闲的百姓走上人民路，来到十字路口，见到站在茶楼上的朱成。
“……”
朱成也看着他们。
——百姓的表情，多少有些倦怠，这可不应该是如今大明百姓应有的脸色啊。
这场为期一周的大火，烧得汉中府百姓人心惶惶。
不过在看到朱成之后。
百姓们的表情，也多少恢复一些明媚，朱成在汉中府百姓眼中，那就是青天大老爷再世。
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大家，非常抱歉。”
朱成眼见人聚齐的差不多，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深鞠一躬，开口说道。
哗啦——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乱，康王殿下万金之躯，竟然和他们鞠躬道歉，光是这一点，就让百姓动容。
“这场大火，是一次化学试剂泄漏导致的事故，过错在于科学院，更在于本殿。”
“是研究科学的幕僚，偶然间弄出一种奇特的东西，却不知道它的威力。”
“非常抱歉。”
朱成再度鞠躬。
几句话，百姓就都了解这场大火的原因——大抵上，就是科学院的问题呗。
“……”
同样混在人群之中的老朱一脸诧异。
——这样直白的告知百姓理由。
好像不是朱成的手段啊。
这样一来。
坊间一定会有禁止科学的声浪啊！！
尤其是儒家。
那些大儒，巴不得抓住科学的小辫子，让整个大明重新尊崇儒学，这不是直接给对手递刀子吗！？
不等老朱思考清楚，朱成继续说道。
“只需要关停科学院，就可以永远不再出现这种类似的事故。”
“但是，我不能。”
“科学带给大家的好处，所有人有目共睹；抗生素，钢铁，三种主粮……”
“让咱们汉中，乃至大明的百姓受益良多，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脱产。”
“可以把时间投入到读书、兴趣爱好，或者工厂上班赚大钱上。”
“这都是科学的功劳。”
“我不会许诺你们绝对的安全，科学的研究过程，就会伴随着危险的产生。”
“但是，我在此保证，我，康王朱成，将会陪着科学走到最后，赢到最后，我会把科学的力量投入在生产，把我们当初、现在、未来想要的东西全部拿到！”
“想要享受现在，活在当下的聪明人，你们现在就可以转身，在坊间大肆传颂科学的危害，本殿不会问罪于你们；但有和本殿一样的盲从者，愿意目睹伟大的未来降临的人。”
“请你们和本殿一样，拥护科学，拥护这已经给所有人带来变革的伟大知识。”
“拥护最伟大的利益。”
朱成声音铿锵，话语落罢之际，双手高高举向天空。
沉迷。
整个街区，不知道多少百姓，悉数陷入沉默之中；不止是谁先一步，抬起双手，做出和朱成一样的动作。
随后这动作便是如同病毒一样，瞬间在所有人群中传染。
一名名百姓。
无论出身、年龄、家产，一个个都高举双手，重复着朱成的动作。
就连老朱。
都情不自禁的举起双手。
“拥护最伟大的利益。”
“拥护最伟大的科学。”
“拥护最伟大的利益。”
“拥护最伟大的科学。”
“……”
声音如同浪潮一般，在整片天地中传颂。
所有人眼中都浮现着铿锵。
“一场大火、一场失败，不算什么；我们现在的日子怎么样，我们自己最清楚。”
“永远拥护康王殿下！”
“科学永不落幕！”
“……”
一名名百姓发自内心的助威。
足足一刻钟，场面才渐渐冷却。
“感谢诸位，本殿也在此承诺，改进科学实验中的规章制度，让科学更加安全。”
“绝对不会打扰到百姓们的生活。”
“关于这点。”
“请大家务必放心。”
“……”
“我们相信康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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