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伸出手直往她的胸口去。
他要做什么?
为何突然要行禽兽之事?
真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她紧紧捂住衣襟。
他掰掰她的手,却见她死死抓着衣襟的手指都发了白,
小兔崽子还治不了你了。
他的手指微微用了一下力。
她只觉拳头一阵麻,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他的手指已经伸进她的衣襟。
禽兽!
她正欲再去制止,一根绿色的细绳出现在眼前。
怀里有东西被扯了出来。
是那只淡绿丝绸做成的荷包。
大约是藏得不深,被他居高临下发现了端倪。
他拎着那只荷包放在眼前细细查看:“料子不错,做工也不错。哪来的?”
“捡的。”
“再去捡一只。”
“哪有这么好捡。”
“哪来的?”
他一把揪起她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买,买的。”
她被揪得屁股抬了起来,只好坦白。
“哪来的银子?”
“人家给的。”
她不敢再说是捡的。
“谁给的?”
“不认识......哎哎,真不认识。”
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不认识人家白白给你银子?看你长得俊俏?”
“大约是的。”
她干脆叉着腿站起来,这样他就没办法把她拎起来了。
白子苏那双如杏核般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她要掉进去了!
要掉进那对幽暗又发着光亮的瞳仁里去了。
“你要想在我身边呆下去,最好对我不要有所隐瞒,我身边容不得满口谎言的人。”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她才刚准备掉入他的眼眸,被这如小刀般的眼锋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打了个寒颤。
“是,大公子。不过我真不认识他。是我先买了这荷包,那人见我没钱买东西吃,便给了我一块碎银,买了饼子后还剩下些。”
她把腰包里的一把铜板全数掏出来放在书案上。
“什么样的人?可曾说了什么话?”
“是个公子,年纪比大公子大约大上两三岁,身量差不多。穿了一身月白色缎袍,拿了一把折扇,长得气度非凡,比大公子还好看些。”
他原本板着的脸又沉了一下。
哎呀,又说错话了。
他低声说了句:“我又不好看。”
脸上竟有几分失落。
大公子真这么觉得么?
他觉得自己不好看?
他看到她的嘴角往上勾起。
小崽子,又在偷笑他了。
他板起脸来,把荷包扔还给她:“练功去。”
这荷包摸着挺丝滑的。
还是给他吧。
“我要这荷包没用。”
“那你买它作甚?如今我要它也无用。”
两人互相望了一会,各自笑了起来。
“大公子留着,往后总归有用。”
白子苏无奈地笑笑,顺手把荷包放在书案上。
刚刚阿生跟他说:阿熙跟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公子抱在一起,抱了良久,然后手拉手地走了。
年纪差不多的小公子?
难不成是那个容尚书的儿子容灿?
他如今也回京城了?
他对阿熙这么好,把打虎的功劳全让给了她。
打虎可不是打猫,要用命拼的,何况他们还都是十多岁的少年。
没有个过命的交情,怕是做不到如此无私吧。
又抱又牵手的,难不成两人竟真是好上了?
阿熙真是个小兔儿爷?
若是他俩关系不一般,那她泄密的可能便大了许多,谁知道哪天她便对容灿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银子是容灿给她的,还是真有个不认识的公子给的?
白子苏的手指几乎把书案敲破,也想不出个结论。
再看看吧。
今日召了他们过来,却仍未查出刺青的来源。
没有自己,这个杀手班子还能做什么!
看来只有往各地分舵发追查令找线索了。
白宅不大,比容家的老宅还要紧凑些,谁能想到这小院子里有着见不得人的秘密,做着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桂熙在院子里练剑,院子边上沿着墙边围了半圈泥地,种了几根疏竹,便算有了景致。
她把剑舞得呼呼生风,地方不大,总有些施展不开,剑尖在院墙上划了好几道痕。
原来容灿院墙上的划痕也是这么来的。
白子苏在书房里说了一句:“那么大声响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砍他么?”
她改了出招手势,将剑静悄悄地刺出去收回来。
他又在屋里说了一声:“你在做什么,又惫懒了不成?”
怎么做都不行,怎地比女人还麻烦?
她把铜镜搬过来,斜斜地放在书房门口的地上,又将镜面略略抬起,这样他就能从镜中能看到院子。
白子苏看着她做这一切,有些诧异,出了一趟门,脑子怎地变好用了?
足足练了两个时辰,他也未再说过一句话。
想必自己练得不错,天色也已暗下来了,福叔已经进了厨房好一会。
她收了剑,兴冲冲地跑进书房,准备着白子苏夸她一句。
他却歪倒在椅子上。
死了?
还是晕了?
“大公子!”
“嗯?”
他惊醒,睡眼惺松,一脸茫然。
原来只是睡着了。
怎地白家兄弟都一个德性?
以前见着他时都是精精神神,原来在自家屋里也是这么惫懒。
“怎么了?吃饭了么?”
“快了。公子打盹怎地不让我弄个火盆,当心着了凉。“
“不冷。何时吃饭?饿了。”
他摸着肚子,全无形象。
“我去厨房看一下。”
“等一下,帮我倒杯茶水。”
她倒了杯水。
白子苏骨嘟骨嘟一口气喝完,恢复了清醒的样子。
“有些寒意,阿熙去替我拿件披风。”
“是。”
她去取了披风给他披上。
他在椅子上歪了一两个时辰,也不知会不会脊椎不适?
她捏了一下他的肩:“大公子,要不要给你捏捏肩膀?”
不知为何,他的肩膀突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头来:“不必了。”
都僵成这样还说不必。
这么客气做什么?
都是她该做的。
她也不管他说了什么,站在他身后替他按起肩膀和脖颈。
在家的时候桂姨娘有时说肩膀疼,她便这样给她按来着。
他一直僵着,她拍拍他的肩:“放松些。”
福叔端了饭菜进来,正巧看到,站在门口停了一会,便欲转身离开。
“福叔,大公子肚子饿了,怎地不端过来?”
福叔停住脚望望白子苏。
天色半黑,屋内尚未点灯,竟一时看不清他的脸色。
大约我老眼昏花了,福叔心想。
桂熙走过去接过饭菜,端到书案上:“大公子,用饭了。”
他一脸不自在:“嗯,你和福叔去吃饭,这儿用不着你。”
“是。”
桂熙跟着福叔去了厨房坐下下来吃饭,突然想起她一直想问的问题:“福叔,兔儿爷是什么?”
福叔却呛了饭,掐着脖子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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