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又错了。”
“没事,我再握着你手,多写几遍,就会了。”
人人人人人,嗯,对了。我自己写,人入入入人人入入入,哎!
看我还是不行,大姐又想了新的教学方法:“我在左边写一个‘人’,你在旁边挨着写一个‘人’。我写一个,你写一个,我写的时候你看着我写。开始!”
起初是在平地上,后来平地写满了,又转移到了墙上。
我下手很重,粉笔也消失得很快。转眼间就握不住了。一根又一根,可我始终还是没有搞懂怎么才能写出“左长右短”。
大姐才发现她高估了我的能力。我也开始愧疚地问她:“姐,我是不是太笨了?”但是她也不着急,也不催我,也不骂我,甚至安慰我说:“也挺好,你提前学会了一个字,你同班同学还不会写呢,以后你就不用学了,哈哈。”
从天亮写到天黑,始终只有我和大姐两个人,她也始终没有离开过……
在我连续写了几十个“人”之后,大姐宣布我可以休息了。其实是几十个“烧火棍儿”,因为我始终是没有学会拐弯。
我在长四米、宽两米的过堂口的土地上,写满了“入”;又在两面水泥墙壁上,写满了1.2米高的“入”,还有不标准的“人”。
一盒粉笔,也用掉了十几根。
无论怎样,我总是成功了的。
大姐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说:“快告诉咱妈去,你写对了!”
我跳着跑到西屋,把我妈拉过来,指给她看:“妈,你看,我写了这么多。你看那里,我写对了。我给你写一遍看!”我攥着手里像玉米粒大的白色粉笔,又写了一个“人”。我妈笑了。我说:“明天我再写很多,一定会写好看的。妈你放心吧。”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母爱”,它像一杯温水,从喉咙进去,温暖了胃,继而温暖了整个身体,让人不自觉会笑;它像一个巨人,时刻伸着粗大的手臂,在头顶上方将我环抱,任何砸下来的东西,它都能帮我挡掉——比如我妈的铁拳。
后来,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一件一件事情,在我心里逐渐镌刻了四个字(或者说让这四个字越来越清晰了):长姐如母。
一年也是很快的,我并没有太多记忆。时隔两年,我终于上了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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