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探病
李见齐称病免朝已有十天！
他未来的侄女婿左裎打着探病的旗号上门，做了不速之客。
孟玄衣等几个侯府中人每人端着一盒装药材的拜盒，跟在左裎的辇轿之后，浩浩荡荡地造访大将军大司马府——公主拥有这南朝三大药庄之首的滇南药庄，李见齐病重侯府送药，那是顺理成章之事！
李见齐的长子叫李逊，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他当然知道这位未来堂妹夫来的不够礼数，却也没说什么！因为就算他说了，那左裎才刚满16岁！自认个年幼不知礼，李逊也一样没法赶他出门。
只能解释说李见齐是被时气所感，会过人的，必须等调养好了才方便见人……寒暄的话刚完，李逊就“热情地”拉着左裎去认识了一班自家兄弟，又招呼着要召歌妓来一起宴饮赌博。
——哪有亲爹生病还有心情喝花酒的人啊？
那左裎迟疑了半晌方才嗫嚅道：“这似乎有些吵闹，真的不会影响病人休养吗？大将军如今身系家国重任，不容有失。我——只想远远地看一眼他老人家安好，即可！”
李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没人会在亲爹生病的时候喝花酒……忍不住有点傻眼。说到底是他自己思虑不周，只能翻来覆去重复念叨说李见齐得的是传染病不方便见人，坚持拦着左裎不让见。
两人正在纠缠，扮成管事婆子的孟玄衣过来提醒应该交割礼物了，这才岔开了话题。
玄衣姑姑清点了自家带来的几种滋阴清热的药材一一大致说了用途和禁忌，就交代给大将军府的下人，很自然地跟着将军府的内侍进了库房。
留下左裎和一干李氏子弟闲坐叙话。
交割了药材后，玄衣姑姑迅速甩开李府下人，摸着中宅和庖厨的方向溜了过去。一路上又闻又看，却没发现任何熬制药饵补剂的气味痕迹！——这孟玄衣本是滇南苗人，当初公主府暗人解散的时候，曾把她这唯一的女性打发到滇南药庄去做主事。将军府若有熬制退热解痉药物的痕迹，她能一目了然！
眼看她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正要离开厨房却被将军府的侍卫一头撞破，立刻被将军府的人团团围住。
那孟玄衣赶紧解释说自己是驸马侯府的下人。第一次来将军府，不认识路找不到茅房，麻烦几位能不能带个路？
虽然那孟玄衣的服色确实和一般奴仆无异，但众侍卫接到的是死命令，领头的婺州侍卫索性只管嚷嚷着听不懂“京城人”说话，连拖带拽地，强行将她拖到了左裎李逊面前。用处州方言向李逊汇报说在厨房附近碰见这侯府的婆子正在探头探脑，说是找不到茅房迷路所至……
见此情形，孟玄衣赶紧放了一个猛屁，拽着裙子嚷嚷说自己出恭要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在座众人立刻跳起来掩鼻躲开。
左裎立刻就开始嗔怪说怎么还带到（主子）面前来了？一叠声地喊着让赶紧找地方给她出恭。
虽然心里有数，但李逊还是感到了些微尴尬。正挥手让下人们带孟玄衣去找厕所，忽然又有意无意地瞄了左裎一眼！然后才转过头来用处州话交代侍卫们赶紧去搜搜，是否还有其他人混进了自家府邸？再找人看看这婆子，看她是不是真的出恭……
看李逊一边说着难懂的方言一边瞪自己，左裎爽利地转过来和他对视，笑道：“这是说的什么呢？让人听不懂……”
见这少年一脸坦然，李逊也有那么一瞬疑惑自己多心了！但他马上回过神来——这少年，姓左。
不多时，侍卫长回来，还是一口处州话汇报说并没发现其他脱队乱闯的人，跟着进去一起出恭的丫鬟也没有发现这婆子有什么异样……
李逊立即转换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却随即说官话嗔怪下人不给三公子换好茶！
见李逊等一直背着自己叽咕，左裎终于不耐烦了，跳起来说已经答应了熊二公子今天要温出两篇书来的，就不打扰了！环揖了一下众李后，又说等到将军大人能见人了，还希望大公子能知会一声，在下好再来拜访。
刚出二门，孟姑姑就一直窥着左裎的眼色想要说什么！
左裎一手拎着下襟登轿，另一只手却将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姑姑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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