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五个魂的平安夜团播哦。距离我们出道正好是一年半，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呢。今天虚拟枝江也有下雪哦，一觉起来，雪就积得很厚了，雨萌也想和大家一起玩雪，一起做回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呢。”
高塔最大的一块屏幕上，五个少女的虚拟形象站成一排，由虚拟5引擎渲染的画面精细无比，让人一时难以分辨是真是假。她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在屏幕中欢快地笑着，与外界压抑、焦躁的天空格格不入。
“接下来，请欣赏我们的团舞——《雪之花彩》。”
……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这家伙，夹带私货被我抓到啦！”
此刻，露西和飞鸟正站在一处早就挑选好，高度、距离都适宜的特定观赏席上，注视着新巴别塔的落成仪式。
她像个看到新玩具的小孩子，笑的不亦乐乎，一边拍击着飞鸟的肩膀，“居然把自己旗下的虚拟艺人放这么显眼的位置，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走后门哦。就算她们在小圈子里再火，真要论热度，顶多也只能占到一块巴掌大的屏幕吧。”
“……”
飞鸟略显错愕，回身看她。
她还在冲自己笑，是那种地狱之王独有，看破了一切后，似乎又在酝酿坏点子的邪恶笑容。
“这么快……不，应该说仅仅是一瞬，我的作品破土而出的一瞬，你就已经看穿了它运行的本质吗？”飞鸟沉声道，“不愧是……祂曾经最宠信的天使长呢。”
“讨厌啊，一定要揭开那种不堪回首的伤疤吗？你这人有点抖s呢。”露西笑盈盈地歪过脑袋，“这只是猜测而已，不一定对……我说说，你听听。”
飞鸟做了个“请”的手势，单手倒背，以示自己洗耳恭听。
“新巴别塔嘛，主打的就是一个新字。互联网上大大小小的事件，都会以投射的形式出现在塔身上，并以‘关注度’来进行区分。关注度大的内容，就会占据更大的屏幕；关注度小的人或事，就只有一块小屏幕。”
飞鸟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数千年前，弥赛亚挫败了人类建造通天塔的企图，他使了一招阴的……让众人之间的语言互不相通，无法交流，合作的根基也就被破坏了。需要众人齐心才能完成的大工程，就此成为了历史中埋藏的碎片。”
“然而，今天，借着‘科技’这一新兴之物，人类世界被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粘合在一起。即便你身处地球的这头，只要连接上网络，完全可以和地球那头的人沟通、交流……语言，甚至距离，都已不再是桎梏。人与人的距离，从未像今天这样近过。”
“除此之外，新巴别塔里传来了很强的魔力反应，我能断言，在塔身里面，运转着难以想象的复杂魔术。或许是跟互联网有关，但……”
她伸出右手，将大拇指和食指弯成一个圈，喃喃道，“真稀奇啊，你用来制作塔身的材料，似乎能隔绝我的视线，我看不到内部的具体情况。”
“按理说，在我当天使长那会儿，老头子赐予了我能洞悉人间一切的神之眼，直到今天也没收回。不该存在这种物质的……”
“当然不可能看穿了。”飞鸟的视线，顺着这座新时代的通天之塔一路向上，直看向厚实的云层中，“因为……”
“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东西。”
“1908年6月30日，早上7点……被飞船收容的我，坠落在了俄罗斯西伯利的亚通古斯河。当时的我，如果以人类的发育周期比较，还只是一个婴幼儿。面对强撞击，我体内的【异能】没有控制住，泄露出来大概十分之一左右——姑且就理解为婴儿尿床好了。”
他面不改色地来了个超级羞耻的比喻，继续道，“其结果，便是造成了人类世界至今尚未破解的谜团，通古斯大爆炸。”
“至于这种金属，则是混在飞船里，一起带过来的……似乎是我母星才有的特产之一。注入异能后，可以以完全违反质能守恒定律的方式生长，没有人带，我只能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可花了不少时间呢。”
“明白了吗，路？”
飞鸟在不知不觉间攥紧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声，足以见其指力不在小数。
“新巴别塔是我最初的杰作，我一直想看看，通往‘天’的道路尽头，到底会有什么。它曾经是我回家的希望，因此，我花了很大的心血，将我此生所持有的全部知识灌注其中，一点点将其完善。”
“至于现在……”
露西笑了笑，接上他的话茬，“诺查丹马斯已经向你保证，这件事成功后，就可以送伱回‘故乡’了，是这样吧？”
故事正要讲到高潮，却被对方抢先一步说出来，飞鸟整个人愣了一下。很快，他那一丝丝仅有的喜悦收了回去，重新变成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点头道，“和你这种什么都知道的人合作，真让我心惊胆战呢。”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哦，只是猜推测而已。”露西摇了摇头，一头银丝被夜风裹住，温柔地舞蹈着，“总不能说，你花了大半辈子心血做出来的手工作业，说不要就不要了吧？肯定是他许给你更好的，并且向你证明了一定可行性，你才会心甘情愿地把它拿出来当陷阱。”
“说是陷阱，未免有点太粗鲁了。”飞鸟的目光从深空之上收回，再度看向自己一手打造出的杰作，赞叹不已，“降临于大地之上，再度将人类粘合起来的新巴别塔……一旦启动，就无法收回了，寄宿于塔身中的新神会给予来访者什么样的考验，连我都无法得知。”
“可惜的是，位于塔顶，理应让我到达‘天之国’的大门，始终门扉紧闭，似乎是门的那边有什么阻力，阻止我推开它。”
飞鸟脸上闪过一丝不掺假的遗憾表情，“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如何设置参数，都无法打开最后那扇门。”
“如果注定无法抵达终点，那么，这段旅程的意义……”
“诶呀，你想那么多干嘛？到不了就到不了呗。”露西倒是很想得开，拍了拍飞鸟的肩膀，笑着说道，“天国有什么好的？相信我，到时候你真正看到的，恐怕远不如你想象出来的，过程有趣就足够了嘛。”
“时隔数千年，地上再次立起一座通天高塔，塔的尽头，将所有收集来的魔力汇到一处，意图撬开凡人本无法触及的神之域……嘿嘿……”
说着说着，露西单手扶额，腰身反弓，一副已经愉悦到无以复加的样子，狂笑起来。
“亲眼目睹了实物后，弥赛亚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想想就令人期待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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